,摘下沿帽,开口道:“陈久凡,你好大的胆子啊,在本宫面前都敢如此放肆!”
声音清淡,传遍整个菜市口。
脱下帽子的司苍卿,一头长发蓦然散开,随风起舞,额上是一朵怒放着的嫣红莲花。陈久凡一见,神色立刻一变,嘴唇颤抖,“你,你……”
“大胆,”凤岚沉声一喝,“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那陈久凡立刻跪下,连滚带爬地朝着这边爬来,“臣,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太子殿下恕罪……”
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在看到司苍卿的额头之后,场外的流民和围观的百姓才知道司苍卿的身份:红莲天印!这是当今太子的标志,无人拥有,也无人敢冒充。
即刻全体跪下,声音震彻云霄,“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司苍卿淡淡地说了声,却见那陈久凡正要起身,又道:“本宫有说让你起身吗?”
“殿下饶命!”纵然这一年来未曾与司苍卿单独接触,但他可是亲眼见证过这位殿下的手段,也为此这一年来他都大大收敛了自己的行为,日日心惊胆颤。
虽知道朝中派钦差大臣随同太子殿下来巡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司苍卿瞥了眼跪在地上抖着身体的陈久凡,又环视了下法场上带着手铐脚镣的近百人,不置一词。
◇苍◇寰◇七◇宫◇
陈久凡垂头跪着,冷汗一滴一滴地从脸上划过,滴落在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殿下做主哪!”
场外已经乱了起来,人群一层层地朝法场挤着,想要冲上来,却又被重重官兵给阻拦着。
司苍卿缓步走到一犯人前,此人虽然身上衣物凌乱肮脏,但仍旧无法掩着其不凡气质,“为何强抢官粮?”
那人愣了下,遂抬头直视司苍卿,竟是不畏不惧,“南江水患,殃及千万,如今难民流入昭阳城,官府不设法安置也罢,竟然与那些商贾串通一气,物价飞涨,大取暴利。粮仓存着的米粮本就是数十年来百姓辛苦种植的,城里城外时有饿殍,官府却夜夜笙歌。若不强抢粮仓,流民唯有死路一条。”
司苍卿淡淡地看着这人的激愤与忧心,“你是何人?”
刚才巡视了全场的要犯,司苍卿心里有数,此前强抢官粮,事情布署稠密,在场的数十要犯大多是壮硕的汉子,徒有蛮力;唯有此人,身上带着浓厚的读书人气质。
那人不亢不卑,“小生莫清绝,江东流县乡绅莫瞿之子。”虽继续道:“殿下宅心仁厚,亲临涝区,如今清绝故犯国法,死不足惜;但清绝斗胆恳请,殿下救济这百十万津流难民,百姓定不忘殿下的恩德!”
莫清绝的话语,让场外骚动的人群一时安静了下来,俱是期盼地看着司苍卿。
司苍卿看向凤岚。
凤岚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乡亲,今日太子殿下微服私访,来赴江东,正是为了此次水患之事。大家稍安勿躁,殿下定会好生安置你们,还你们一个新的家园!”
“多谢太子殿下,殿下英明!”一时间,那些原本挤闹的流民全都再次下跪。
凤岚走到那些官兵面前,神情凛然,“尔等领取皇家俸禄,本该尽自本分,为百姓分忧,如今却助纣为虐,”看了眼身体微微抖动的陈久凡,凤岚语气冷然,“身为军士,你们手中的武器对着的是敌人,而不是我苍寰国百姓!”
全场官兵立刻放下手中武器,尽数下跪,“殿下饶命!”
司苍卿一直是平静地看着,却见凤岚走到面前,“主子……”
眼中丝毫不掩饰赞赏,司苍卿点点头,对着官兵们说道:“此次便饶了你们,下不为例。”瞥向那些要犯,“把他们都放了吧!”
犯人们连忙感激地磕头,“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司苍卿走到监斩台上,扫视全场,声音徐缓而富有穿透力,“南江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江东官府失责,不仅没有安置好难民,更是里外勾结,导致流民之乱。”
看向那边已经脱去枷锁的数十人,“尔等以身试法,触我国威,本该依法处置,但本宫念尔等心存仁善,是为忧心百姓,今免去你们死罪。但活罪难逃,尔等可服?”
“罪民心服口服!”
“好,”司苍卿转身,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流民,“都起来吧。此次水患,我朝廷办事不力,致使百姓受苦。”
“宣本宫旨意,解封昭阳城,江东府开粮仓,放官粮,救济难民!趁机哄抬物价的商家,以国难发暴利之财,是为不仁不德,当应处罚,本宫命粮布油盐商家,捐米奉衣,接济百姓。”
“此次物价飞涨,全因那米价被哄抬之故。粮布油盐,关乎民生;本宫宣布,自今日起,此四类物价由朝廷管制,若再有商家勾结垄断物价之行为,俱当以国法处置!”
“尔等数十人,”司苍卿看那引领流民之乱的几十人,“本宫说过你们活罪难逃,既尔等犯事皆因为民,今日便准你们戴罪立功,为民行事。”
“你数十人,帮助官府,在城外引领难民按扎临时帐篷,各自分区管理,安抚躁乱。”
“粮布油盐不足之处,本宫会从其他十二府调来,尔等不必忧虑,当尽快恢复民生。”
司苍卿的旨意一下,全场轰然,载欣载乐,更有喜悦至涕泪俱下!
将事先拟好的折子交给凤岚,司苍卿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