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选……”
猛烈的剧痛如烈焰游遍我的全身,就像有什么锐器把我沿着一定的脉络细细切碎。我抽搐着掏挖腹部的血洞,只掏到湿滑的肠子和满手的黏血。那条该死的龙在哪里?我的左肩开始肿胀,连着我的左边面颊,嘴唇肿得像根香肠,眼球凸出,手臂鼓起细细的鳞片,就像染了鳞皮病似的,皮肤干裂,透着一股诡秘的银色。
“你给我的选择……我统统不要……”
我倒在地上翻滚,血渍凝成一条黏乎乎的痕迹。我变形的巨掌已经握不住任何东西,斫骨刀就在我脚边,叹息般望着我挣扎的身影。我用头顶死死抵着坚硬的石柱,咬紧牙关,想克制住那股涌遍全身的异物感,大吼出声:
“我要将你踢下王位,我要你生不如死!”
一道剑锋突然划破我的手臂,溢出紫黑色的脓血,我狂吼一声,鼓起的眼珠看到了巴克豪斯元帅惊恐而坚毅的一张脸。每个男孩在长大之前,心中都会有一位光芒万丈的英雄为榜样,而这位老元帅,就是我孩童时最敬仰的荣光。他就是一则可歌可泣的传说,我们的铁血护盾,他将我高高举起,让我像只鸟儿在半空张开双臂,告诉我,无论何时,都不要放下手中的剑……
我多么想忘记这一切,让这些愉快的岁月随着死去的“莱蒙·索尔”一并埋葬。
“坚持一下,莱蒙!”
他低下头,吸住我的伤口。我感到如黏液一般在我体内蔓延的东西忽然间被什么外力阻住了,它们如被浪潮席卷的水母,涌向我被巴克豪斯元帅划破的伤口。而我看到了那条尚未彻底融入血液的银翼龙的轮廓,在我的皮肤下就像一颗游动的毒瘤。他一旦想把吸出的脓血吐出,那毒瘤就会在这短暂的一瞬迅速游回去,狡猾至极,连用手隔断退路都做不到。
所以他根本没有吐出毒血的机会,我眼睁睁地看他将那颗毒瘤吸出,吸入肺腑。他的身体如我经历过的那般肿胀,变形,像一只巨怪孕育在他体内。他嘶哑的声音就像拉断的锯条,搁在我的每一条神经上,他浑身溢出热气,皮肤变紫,皱纹凹陷。没有人为他吸出毒龙,他忍耐到了极限。
轰——!
很快,巴克豪斯元帅的身体将铠甲撑裂,变成了一条银翼龙,撑破了密室。碎石坠落,把我砸得头破血流,他失控般左右乱撞,凄厉地吼叫。他的心脏下方有一个骇人的伤疤,就像缚住胸膛的蛛网,仿佛当年是被一条下坠的铁棍捅穿,直到现在还留着一只凹陷的人皮窟窿。
而我眼睁睁地看着,看他如何失控与挣扎。我的斫骨刀被埋在乱石之下,而我连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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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长,元帅让我们守在这里,自己一人进入密室找莱蒙·骨刺?”
法洛斯靠在墙壁上,低头沉思。旁边一位士兵忍不住开口询问,怀疑地瞄了一眼不远处吸烟斗的乞乞柯夫,“我还是觉得他们俩在搞什么鬼,不想让我们知道……”
“想知道,等莱蒙出来,你们自己去问他。”乞乞柯夫啐了一口,冷冷道,“就知道在背后说三道四地猜忌,真他妈像一群嚼舌头的娘们。万疆帝国骁勇善战的冬霆军就这副德行,难怪守不住自己的疆土哩。”
一名暴躁的士兵当即拔剑指向乞乞柯夫,“老头子,你再说一遍?!”
“放下你的剑!”法洛斯厉声道。那名士兵惊了片刻,垂头收剑,对乞乞柯夫道了声歉。法洛斯静静地说,“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没有守住自己的疆土。不管是谁道出这个事实,我们都该正视曾经的耻辱。”
士兵们纷纷垂下头,默然不语。乞乞柯夫哼笑一声,摇了摇头。法洛斯深吸一口气,抬起炯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