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听声音,是在洗手间接听的。
是害怕我知道安馨在他身边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如果心中没有隔阂的话。
他问道,食色,怎么了?
声音同往日一样熟悉。
我说,抚寞,我不舒服。
他的语气有些紧张,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我肚子痛,抚寞,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一口答应,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我们中学外面的那间饮料店里。
我说,抚寞,你快点来好不好。
他说,好的,食色,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接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在嘟嘟嘟嘟的声响中,我轻声道,抚寞,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随风往事(三)
我说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着温抚寞。
我关了手机。
这样,他就无法打电话来通知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这样,他就非来不可。
我是指,如果温抚寞还在乎我的话。
装病这一招,林菲云也使用过。
不过当时,我轻松地将温抚寞留住了。
因为我知道,在温抚寞心目中,我比林菲云重要。
但现在,我心里再没有了底。
我在赌,也在证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谁比较重要。
我说过,我寒食色的牌运一向不错,但情场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那晚,温抚寞没有来。
直到饮料店关门时,他还是没有来。
但我答应过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饮料店的门口,一直等着他。
周围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
行人,也逐渐消失。
寒风,越见刺骨。
我裹紧衣服,喃喃道:“抚寞,你快来吧,抚寞,你快来吧。”
但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像一根刺进我ròu_tǐ的针,永不止息地搅动。
我相信温抚寞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失约的。
他没有来,是因为被事情给牵绊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给我发了短信,打了电话,想告知我这一点。
可是我没有开机。
我是固执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应该明白这点,他应该明白,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认为我比安馨重要,他会来的。
不论多晚,他都会来的。
我坐在饮料店的台阶上,垂着头,用小石子在台阶竖立的那面上刻着字。
面前的树,枝叶婆娑,轻轻摇曳,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我却听不明白。
偶尔有一辆车从前面驶过,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拖曳着,快速而去,直至远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为握紧了那尖锐的小石子,渐渐出了血。
但那行字,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抚寞,你快来吧。
天由墨黑,渐渐变成深蓝,最终,天际出现了一缕暗红。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如约而来。
清洁工开始清扫垃圾,当看见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守一夜。
其实,我也开始不明白了。
我抬头,问道,阿姨,今天是多少号?
她回答说,10号啊。
我说,谢谢。
然后,我起身。
脚被冻了一夜,僵硬了,活动起来有些困难。
我慢慢地往前走着,我想,已经是10号了,我和温抚寞约在9号晚上,现在已经是10号了,他不会来了。
我向他家里走去,我想,我都满20了,开始进入奔三的阶段了,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我想,我应该快刀斩乱麻。
甩了温抚寞,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是的,我应该装做若无其事。
我不能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是,狼狈比失去难受,我输得太惨烈了,只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一点面子。
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
但一来到他家楼下,我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往外涌。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说不出来的。
泪越流越凶,就像铁了心要把眼珠给冲出来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妈出外旅游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云南。
有朋友在那里读书,我决定去那里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只是在丽江的一间小旅馆中睡着,与世隔绝。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温抚寞,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眼泪是有限的,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乏了。
我使劲地想着温抚寞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与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没有泪水,干干的,而心内,是一片荒芜。
那时,我已经在丽江躲了整整13天。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