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愁面:“二殿下已经失去了母亲,现在又要失去生父。暝郎,这实在是太不公平。”
冥暝沉吟片刻,旋即抚摸柳心手背以示安抚,柔着声音细细说道:“所以父王才命你我将他带到冥界,冥界,才是他真正的家。”
冥主活上万载,一辈子宠爱女子无数,但能熬过这漫长岁月的却是寥寥无几。冥暝是冥主最小的儿子,他的生母却是一名纯种鬼族,伴随冥主千年岁月颇受宠爱。冥霆后宫妃嫔多生男寡女,所以冥主对女娃宠爱至极。虽是后宫佳丽三千,但冥主早就无心男欢女爱,徒留红颜粉人寒宫老去,埋骨红冢。
冥暝的母后数百年前也已长眠红冢,高低不一规格不同的坟墓之下,埋葬的都是冥主后宫曾经的一屋女主。
冥霆的其他儿女多半分封疆界各处,把持一方,唯有冥暝放在身边悉心培养。为数不多的儿子待在酆都各操其事,比起魔界,冥界丁火兴旺也祥和不少。
因为冥主身边没有只手遮天的佞臣,也没有虎视眈眈的兄弟。异己之徒早被他亲手抹杀干净,他的政绩又无可挑剔,稳坐万年宝座,无可厚非。
仇落的到来令慵懒的冥主勤快了几分,竟愿意一天之内连下数次床榻。仇落清醒了短暂的一阵子,但很快又失控过去,冥界的氛围不比仙界干净,很快便勾起他心头邪神作乱的念头。
待仇落神志恢复过来时,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池子热汤里,氤氲的水面上浮动着血一般艳丽的彼岸花。
身后的柔软触感令仇落一个激灵,他险些没有从池子里失态地跳出去。感受到他的慌乱之后,一阵银铃般的巧笑自身后传来。
“二殿下,您可算苏醒了。这池水泡的妾身都乏困了。”两截犹如嫩藕的手臂自后颈环来,身后那阵绵软更加紧贴明显,仇落蹙起眉头,将女鬼的手臂取下。
“本殿是断袖,所爱之人是仙界玉照官,共浴鸳鸯这样的美事,只愿与他一仙共享。”话说得明白,拒绝的也是了然。那女鬼被这样直接拒绝却没有半分嗔怨,只是掩唇轻笑:“实在是无趣,我和十八王叔夸下海口要夺下二殿下,现在却是自取其辱。罢了,二殿下俊是俊,却是一心只在男人的后菊,让晚儿望而却步啊。”
哗啦水响,美人着衣,仇落并没有招惹的想法,只是面色深沉凝望池水。
出了浴屋便瞧见冥暝与柳心棋盘对坐,杀得正欢。冥晚大步流星走到冥暝身前,语气带着几分与冥霆相似的慵懒:“王叔,你实在清闲得很。”
柳心见公主出浴正欲行礼却被冥暝一个眼神制止,接着冥暝折过身子冲侄女微笑:“看你一身整齐,想来是吃了小仇落的闭门羹了。”
“哼。”冥晚噘嘴,“行了,敛敛你那得意的表情,活像谁不知道你和柳心的奸情似的。”接着冥晚沉吟片刻,又瞥一眼仇落唏嘘不已,“原来这世间,同性之间也是有深爱的。”
柳心微微红面赶紧低垂视线,害羞不敢与直白的公主对视。
仇落慢条斯理地将衣衫穿好,梳着已然湿透的头发,打屏风后出来三双热腾腾的视线便毫不顾忌地射到仇落殿下身上。
“……这衣衫,怎么回事?”仇落知道他们眼神里的意思,现在他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与冥主老人家的血纱睡衣同款,该遮的遮得欲盖弥彰不如不遮,不必遮的也没有浪费布料。
裆下生风。仇落黑脸。
冥晚收回目光红着面皮一阵溜烟的跑了出去,冥暝微微咳嗽,慢条斯理起身挡住柳心的视线。
“这是父王以前穿过的衣衫,他不大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所以衣着难免凉快。”
仇落抽眉,问题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