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时间,结果翻来找去的却看到一个叫做「chu」的档案夹。
chu,那是「楚」的英文拼音。
想当然他连点犹豫也没就按了鼠标键,结果却跳出行反白的单字--rd。
居然设密码?这一来他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拜喜欢绘画之赐,他也常在计算机上用绘图软件涂鸦,杨旸大概没想到他计算机的功力还不差,只是用一般ws业系统提供的方式对档案上锁,所以他稍微花点功夫就绕了进去。
只是才打开档案夹他就后悔了,然而却又做不到闪人不看。
*.e的备分档,头一篇标题uy」,纪录时间正是他从漫长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天.而下头一整列的标题也都看得出与他近况有关。
这样的东西,他怎有办法捺得住不踫?
颤巍着手指点下,心情是既害怕又高兴,高兴的是自己并不是真被丢在这陌生国度里无人问闻,另一边却又害怕若知晓把他扔在这儿的理由令人不堪。
然而入目的字句让他松了口气,因为几乎只有杨旸单打面的报告,而在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感到有点揪心,因为:只有杨旸单方面的报告。
带了点小小的企盼,手指头不由自主地又往下封信点去。
就这样,又害怕又期待地开着档,而后松口气复又失望地往下个档寻去,每封信都是在描述着他的近况,偶尔附上几张不知何时拍的生活照,信尾对方的回复则始终只有两个字--
『知悉』。
很像老头会用的公事口吻,但又不应该是。
老头不可能会对他这么冷淡的,竟连只字词组的问候关心都没有?难道是误以为他任性飙车才出的事,所以气到不想认他这个不肖孙了?
郁结于心,原本亢奋的情绪也越来越渐低迷,点开最后一个档案时楚枫之原已不抱任何期待,谁知道档一开赫然跃入眼的就是信尾用红色标记的粗体字--
『留住枫之,近期不便使其返台,又若杨医师愿意提供长期照护,愿以一千万美金委雇三十年。』
这什么意思......
如坠冰窖般,楚枫之缓缓缩回僵在鼠标上的手,双臂交迭十指狠狠紧扣着自己的肩头,想留住点温暖,更想找回点存在的感觉。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是样可以买卖的对象。
『......一千万美金委雇三十年......』
不想再看这痛彻心扉的每一字,两眼却似中邪般怎么也移不开视线,楚枫之只有消极地紧紧阖上眼帘,谁知一片漆黑中图像依旧清晰,甚至还化作那熟悉的语声,不住在脑海回荡盘旋。
美金......杨旸这回应该很高兴了吧?
笑的几分凄怆,楚枫之抬手捂住了眼,肘弯的刺痛怎么也比不上胸口骤裂的空洞。
尽管没看到最后的回复,不必多想他也知道答案会是什么,没人会拒绝这样好赚的交易,档案夹里没有,不过是代表信件没有备份存档罢了。
他很好养不是吗?
只要半张床,三餐几口饭,偶尔带出去放风溜溜他就满足的不得了,甚至还可以随时张开腿提供主人解决生理需求。
比起一般的猫狗鱼乌,养他的好处可多得多,更别提还有一千万美金的饲养奖金。
点点晶莹在指间隐现,楚枫之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每次交出的真心总是被人毫不珍惜地踩在脚下,为什么总是爱上对他别有目的的男人?
明明就生了两只眼却比没有眼的还要瞎,总叫虚伪的情爱给蒙蔽,他是不是真的......很笨很笨突然间楚枫之带了点希冀地重新望向屏幕,惴惴不安地找着信头的日期。
也许男人对他的好并不是因为这一千万美金,也许只是凑巧,然而所有的希望却幻灭在眼前出现的阿拉伯数字里。
九月吗?好久前的事了,久到那时候......他们都还互看彼此不顺眼。
窒息般的黑幕漫天扑来,楚枫之难受地闭了闭眼,却怎么也停不下泛涌的酸意。
原来如此,难怪对他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甚至抱恙也不还忘守诺,对他那样地温柔......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双拳紧握,氤氲朦胧的黑瞳里映照着尽是诉不尽的委屈怒焰。
什么那是假的,他却还喜孜孜地以为终于找到世人所谓灵魂相契的另一半,见鬼地自以为什么两情相悦,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是他一个人可悲地在唱独角戏。
很可笑吧......
那家伙是不是也和陆晋桀一样,一边操他一边在肚子里耻笑着这傻子怎么这么好骗?看他像个花痴学女人张腿迎合时又是什么表情?
得意洋洋?轻蔑不屑?还是看在钱的份上忍下几欲作呕的恶心......
霍然站起身大步朝楼下跑去,楚枫之一把拉开大门毫无犹豫地冲入漫天雨雾中,他受不了再继续待在那满是不堪的屋子里。
摇摇晃晃地在泥泞中拖脚走着,渐大的雨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就算看清了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去。
这里不是他的家,那个远在地球彼端的小岛也不是。
没有人在他推开门时是发自真心地笑脸欢迎。
为什么会这样?每个人不都应该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他的呢,在哪里......
漫无目的地不知游荡了多久,楚枫之整个人早已被雨丝浸的湿透,两条腿也已经麻木到浑然无觉,也许这是他重新可以走路后走得最远的一次,只可惜不会再有人称赞鼓励。
就算有,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