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某闻言一阵黯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忽听王伦此时又说出一句话来,直叫他只如绝处逢生一般喜出望外,原来大宋元帅的原话是:“不过,我可以把礼成港交给你!”
“元帅所言,是真……真的?”弓某狂喜之后,又有些不敢相信口风甚紧的大宋元帅居然松口,要把礼成港交给自己。
却听王伦道:“本帅没空跟你逗乐子!你应该知道,礼成港乃高丽第一良港,高丽与我大宋的贸易九成以上都是通过此港,你们高丽是贵族政治,贵族和君王共同掌控这个国家,是以地方势力根深蒂固。不过他们如想进行对外贸易,增加自己的财富,十有八九要通过礼成港,所以说礼成港掌握在谁手里,谁就有跟高丽半岛上绝大部分地方势力交好的本钱!是不是这般说?”
“元帅……很了解小国啊!”弓某咽了咽口水,都说宋人重文轻武,这个身穿便服的元帅,怎么看都不像武臣啊。不过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弓某定了定神,他眼下迫切需要的是对方松口将礼成港赐给自己,连忙道:
“无论元帅需要小人做甚么,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高丽各地州府的士卒,不明我大宋天子的良苦用心,据说还在往此间集结。你如果真想要礼成港,最好趁我还在开京之时,将他们一一解决掉,因为你兜不住时,我还可以出手拉你一把。不然,就是我把礼成港让给你,等我走了,你也保不住!”
王伦一句话,把投机者弓某变成了患得患失的当事人,好比后世炒股炒成股东的苦角色,闻言愣了半晌,最终抵挡不住礼成港这块肥肉的诱惑,终于道:“富贵自当险中求,小人便万事仰仗元帅了!”
见他咬钩不放,王伦安抚他道:“你放心把人召集过来,我见了多少人,便给你配上多少刀枪衣甲,如是在战阵之上,真有甚么绕不过去的坎儿,我也不会看你白白挨打!”
弓某人得了王伦这句话,顿时安心多了,出言道:“我高丽精兵,除了京军,就属东界和北界两道士卒最为精锐了,因为他们长期和大辽、女真接壤,自然少不了摩擦,军中多少都是打过仗的人,不过他们靠近边界,北边又是山地,他们短时间不可能调集大军过来。除了这两道士卒,其他都不足道也,小人也有信心对付,但如果真是这两道大军过来,小人怕……”
“自然还有本帅!”王伦笑道:“开城仓库里还有五万石的海盐,我也不准备带回大宋了,就全数赠与你做军费,也算我们联手对敌的一点表示!但你要想明白,本帅此时已经是功德圆满了,走了便走了,丝毫不存在损失甚么的问题!但你若是三心二意,有所保留,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到时候别怨我,此时没把话说清楚!”
“不敢不敢!小人愿与元帅并肩作战!”弓某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若不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岂不是又和十几辈先人一般抑郁而亡?好赖拼一把,好过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你们两个听好了,给我去起尽方圆两百里之内所有潜伏的暗线,咱们这一回,不需要留退路,不胜,则死!”跟王伦告辞而出的弓某,招来两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死党,直截了当道。
这两个武艺不错的死士,此时望着自己打了鸡血似的主人,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准备押上所有筹码的赌徒,也不知道刚刚被庄家怎么给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