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作风。
这一位,可就是连弱削佛教这等利国利民、扬名立威的大事,都能给办得慢吞吞的,四方扯皮,没个准头。
要不是人家法华寺带头,主动向朝廷低头,这结果如何还很难说呢。
说到这儿,梁栋总算明白了幕僚的意思,他是怀疑皇帝寿命不永了。
但这种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不忠不孝,是砍头的大罪,只能意会,难怪一向嘴快的青云支支吾吾的。
梁栋仔细回想庆文帝的近况,没觉出什么异样来,慢慢地道:“父皇龙体安康,一如既往。”
可惜,真可惜。
太医院就在皇宫中,而后宫被皇后把持得跟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梁逸文收到圣旨后,脸拉得老长。
爱慕的女子就要嫁人了,新郎官却不是自己,而是老大那花心大萝卜。
不开心归不开心,有皇后的开解,梁逸文还是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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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方丈室。
庆文帝的大太监章愉脸上带笑,神情谦卑而恭敬。他只作一身商人打扮,面白无须,脸上的皱纹一览无遗。
谢安歌看着手中的圣旨,神色阴晴不定,“陛下这是何意?既送了圣旨来,又不许贫僧看?”
那圣旨的轴柄以玉制成,材料更是讲究,乃是冰火蚕丝织成的锦缎,又用药材做了特殊处理,以至于水火不侵。这圣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谢安歌手中拿的,不看里子看面子,也可知道这是最高等级的。
章愉笑眯眯的,并不为谢安歌的脸色所动。
“大师,虽说您是出家人,但身上毕竟流的是真龙血脉。大行皇帝一去,您就是陛下最亲近的人,陛下怕坏了您的修行,故而不曾亲近,但心中都是记挂着的。”
章愉抬头看去,只见了然大师竟是皮笑肉不笑,心知不妙。
陛下喂,您可是给老奴出了老大的难题了!素来不亲近,有事了才来找,难怪人家不上心。
不过,作为一个尽职尽忠的太监,章愉还是硬着头皮,把皇帝的意思表达清楚,“这不,一提到皇位传承,陛下立刻就想起了您,这就跟平常人家分家产一般,那亲近的宗族和长辈,都是得在场的。”
这话说的,仿佛谢安歌真成了皇室多么说得上话的哪号人一般,还不是庆文帝看中了他的名望和身份。
名望足以让人信服,身份足以让谢安歌无法插手政事,保证了皇位的顺利交替,避免了权臣欺主,一石二鸟。
谢安歌面不改色,章愉早有预料也不尴尬,继续肉麻地说道:“您是宗室里的长辈了,无论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得叫您一声皇叔。兄弟倪墙,素来是大忌,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故而留了一道秘旨给您,只盼着您……”
章愉可真能说,那张嘴就跟喇叭似的,叭叭叭,叭个不停,都一柱香了,还不见累。
谢安歌却已经不太耐烦了,这不纯粹是浪费时间吗?
他也清楚,手持秘旨的人,必定不止自己一个,只是当皇帝的多疑,多上一重保险罢了。
“行了!”谢安歌打断了章愉,手腕一动,那圣旨就不见了,章愉看得瞳孔一缩。
“待陛下驾崩,这道圣旨必然会回到皇宫。天色已晚,施主请回吧。”
至于圣旨怎么回的,那就不关你事了。
谢安歌脸色很难看,宗教人士插手政治,无论在哪个封建王朝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尽量让法华寺低调了,却还是被庆文帝找上门来,真是气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