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你这是何意?”
“我他娘的都被贬为庶人, 终身不得入宫,还手足?”秦承远眼中渐渐阴鸷起来, “况且,我入营这些年来,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若是有了实证,足以一击扳倒秦承平。”
宋霁看他的眼神,往昔那种被毒蛇缠身的窒息感又上来了,就算虎落平阳本性却还是不改,也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拂袖转身便要走。
“宋霁,”秦承远在他身后道,“一开始我没往这处想,还是你那好徒弟在我发配边疆前夕亲口告诉我的。”
宋霁脚步一顿。
“他告诉我,”秦承远走在他身侧,附耳低声道,“西北大将军武飞勾结外族,图谋不轨啊。”
说罢,他甩甩袖子,负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里,宋霁的脑袋里都回荡着秦承远临走前留的那句话。
秦承远出身高贵,张扬跋扈,朝夕之间皇后薨逝,妹妹和亲远嫁,自己被贬为庶人逐出宫,终身不得入京,眼看大势已去,不堪受辱,不用旁人出手,路上就能含恨自尽,更何况他这些年一直听不到秦承远的消息,以为他早已死在荒郊野外,初入军营见到陈远的反常压根就没想到这茬。
若是他所言非虚,秦既明说这番话就是逼他活下去,秦承远为拖累妹妹和家族愤懑不平,定当如他所愿在军中寻觅证据,为他所用。
但终究养虎为患,秦承远出手被他反戈一击,击中要害,他就不信秦承远能不恨秦既明,若是有机会定当加倍奉还。
宋霁有些纠结,与秦承远的合作等同于与虎谋皮,但现下他刚刚入营,势单力薄,若是秦承平当真勾结外敌,待到时机成熟后直接联合胡人班师回朝,后果不堪设想。
“小纪啊,你在想什么呢?”杜乐章戳了戳他,“你再不吃,这饭食可都被这些狼崽子吃掉了!”
宋霁回过神,大锅菜汤已然被翻了个底朝天,白面馒头也只剩了最后一个,眼看不知哪来的手就要抓走,被杜乐章敲了敲,小兵疼得哎哟一声。
“吃吃吃!咱们新来的纪大夫今天忙了一天了,跟纪大夫抢吃食,还有没有点良心了?”杜乐章瞪他一眼。
“没事,”宋霁笑了笑,掰了一半给那小兵,“你们演练辛苦,多吃些。”
“小纪啊,你别心肠这么好,”杜乐章叹道,“这些狼崽子一个个可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那不是瞧您杜大夫精明么!”小兵啃着馒头含糊不清道,“咱哪,不坑老实人,专坑精明人,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人哄堂大笑,杜乐章气得跳脚,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宋霁边笑边按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突然,一道严厉的呵斥声在众人耳旁响起,“笑什么笑!吃个饭这么慢!还操不操练了?啊!”
宋霁抬起头,见一个年近而立的青年男人皱着眉,大声严厉地扫视着所有的人。
杜乐章缩了缩脖子,拉着宋霁小声说,“那是咱都伯沈故。”
军营之中按照队、屯、曲、部、军来划分,一队五十人,设都伯统领,两队为一屯,设屯将,五屯为一曲,设曲长,二曲为一部,设牙将,十部为一军,设校尉,但听杜乐章说,这些只是书面公文的划分,实际作战这些将领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这个营的曲长战死,还没派新的下来,十个屯都归牙将管。
正说到这里,杜乐章戳了戳不远处走来的一个魁梧男人,“那就是屯将,叫李延年。”
李延年往这里走得越近,都伯沈故就骂的越凶,唾沫星子直飞,虽然骂不到他们两个军医头上,宋霁还是跟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