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
然而,气息不够,他的声音过轻,这句问话大夫一时没能听清。“荣公子,你说什么?”大夫边问边向荣雨眠凑近自己的耳朵。
“孩子,没事吧?”荣雨眠费力提声重复道。
这一回,大夫必定听见,然而,他并不作答。大夫的神情凝重,眉宇间俱是忧色,“荣公子,你先好好蓄养精神,待会儿有的是要用力气的时候。”末了,只顾左右而言道。
荣雨眠听了不由心中一沉。
瞧见荣雨眠神色,大夫想了想,又缓声出言安抚道:“小皇子有上天庇佑,必然能安然降临。”
从大夫话语中听到一线希望的荣雨眠稍稍缓了心神。这时,产婆终于赶到。
很快,房间被清空,只有产婆和初霁留下。
“待会儿,”荣雨眠努力提起声音郑重对产婆交代道,“若我实在不行,请一定先保孩子。”
“公子你千万不要胡说!”产婆还未开口,初霁已用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打断道,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事,因此哭腔更重,他急急讲述说,“就在今早晟王殿下走的时候还关照我说,公子分娩时他若不在,一定要照他吩咐做:迫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先保大。”
晟王的命令在此,荣雨眠再多说什么,产婆怕也不会听从他的。然而,面对赵拓明这一与他意志截然相反的指令,无力扭转局面的荣雨眠却无法为此不满或怨怼。又一阵疼痛在这时到来。荣雨眠说不上自己是更疼痛,更焦急,还是更感动,更难过。
这一刻,他只想要赵拓明陪在他的身边。
……可偏偏,他唯一想要的,却是他唯一得不到的。
赵拓明。
他在心里念这个名字。他在心里呼唤。
“现在先别用力,还得再等上一等。”
查看了荣雨眠情况的产婆说明道。
躺在床上的荣雨眠不自觉胡思乱想:何必要再等上一等?纵然自己再等上一等,恐怕他也等不到赵拓明赶来。
5
意识一点点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令荣雨眠怎么也不相信发自自己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依旧萦绕在耳边尚未散去,有那么一会儿,他躺在床上,思绪恍恍惚惚,不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猛地惊觉一事——孩子!
立即,荣雨眠想要从床上坐起,然而,平卧在床上的身体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孩子……”最终,他只能出声询问,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丝毫没有力气转头望去的荣雨眠能感觉到有人快步走近他的床头,很快,那人握住他的右手。
“已经没事了。你已经熬过来了。”
那个人是赵拓明,荣雨眠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忽然,他就有了那么一些力气,扣下手指回握住对方的手。
“我们的孩子?”他再次问道,抬眼望向因为走近而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对方。
略显憔悴的赵拓明神色平静,他低头望向荣雨眠,缓缓回答道:“孩子没事。”
“我想瞧瞧。”
赵拓明站着没动,只道:“你太虚弱,孩子也是,你们还是先分别好好休养再说。”
顿时,荣雨眠感觉到身体里升起的寒意。他的牙齿不自觉打起颤来,他觉得那么冷,冷得让他害怕。
那个时候,他记得自己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他必须那么做,如果他坚持不下去,产婆是不会保孩子的。就像赵拓明曾经说过的那样,他若珍惜与荣的性命,就必须得靠自己努力。所以,几次以为自己就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