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靠近,就这样看着。
文祭阒将小孩洗漱干净之后便为他换了一身藏青色长袍,显得小孩更是粉雕玉琢。一双沉黑眼眸静静看着为他上下打理的文祭阒,眼中映照出的只有他的身影。
文祭阒似乎是对自己为小孩选择的衣服满意极了,满意一笑,随即做出一个闇翊一辈子都觉得文祭阒不会做的动作。
他轻轻吻了小孩的额首,满目都是喜悦与喜爱。
原来无心无情的神袛后族,也是能够拥有此般情绪的种族吗?
闇翊已经很久不知道喜爱是什么感觉了,那种纯粹的欢喜,闇翊早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曾经拥有过。他只有占有-欲,他已然渐渐不明白什么是喜爱。只要心悦,必定属我,这几乎已经是闇翊的信条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若是将心铸成钟,闇翊觉得文祭阒现在就是撞钟人。他若无其事地一下下撞击上,却不告诉闇翊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再次撞上。
闇翊皱眉,不知为何会将文祭阒看作是撞钟人。情不知所起,因为闇翊只能选择默默地看下去。
从来都是一人独观山河,而今他观山河中人,未知心头到底何种意味。
将小孩收拾干净以后,文祭阒带着小孩继续深入山中。文祭阒或许根本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真身是什么,但是闇翊却明白。那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上阴气极重,可能是在怨气或者阴气中诞生的灵智所成生命。
他的体质极阴寒,但文祭阒乃是神袛后族,体质极阳,按理来说两者应该走不到一起去,即使走到一起也会想看两相厌,却不知为何,那小孩似是很黏文祭阒,文祭阒也不像往日般对此等阴寒之物恨之入骨,而是对他很是照顾,照顾到恨不得揉进骨子里,就是在眼前都不能消失一秒。
闇翊攥紧拳头,克制住自己不伤到自己。魔血很是特殊,一旦泄露,以文祭阒神袛后族的感知,定是不出一会儿就能感知到他正在看着他们。
闇翊不知文祭阒来到此山是否有其目的,只好遥遥坠在他们身后。
他们越走越偏,闇翊却感觉他们似乎并非是漫无目的地前行。
在进到这无名山中深处时,闇翊感知到一丝外泄的阴气,这阴寒让闇翊都觉得些许不舒服。闇翊虽是魔,但却并不依靠阴气修炼,所以对于阴气极是排斥。闇翊自己都排斥到如此地步,自然也明白此时文祭阒好受不到哪里去。
体内封印着先天火莲的神袛后族,或许阴气可以成为他最讨厌的东西之一。闇翊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了解文祭阒到如此地步,却没有看见文祭阒脸上有任何厌恶或者讨厌的情绪,倒是那个小孩,神色极是放松,似乎到了让他极是感到舒适的地方。
闇翊心中的钟又被撞了一下。这一次不复以往那般浅浅-撞击,就连回音都几不可闻。这一次在他心中撞出的声音震彻胸腔,就连耳膜都被这回荡的声响震得发痛,头也被震得产生剧痛。
这余震迟迟不平息,闇翊便看不清文祭阒脸上模样,只知道那脸上没有厌恶,没有忍耐,只有满目的叹慰。文祭阒知道那小孩是阴气汇聚之物,他知道,所以他才带他来这里。
闇翊唇角微颤,那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丝痛苦。
文祭阒带着那小孩越走越深,深到阴气都快要蒙蔽了闇翊的双眼,他都没有停下来。闇翊知道,在这种环境里,文祭阒定是其实不舒服的,时间长了甚至还会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文祭阒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不该是记忆中那个文祭阒,他不该是。他应该对那个小孩横眉冷眼,不屑与他为伍,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