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旗正毕、憧枪枪,包括自己,拿不下这么个事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仲宁一直相信这句话,其实一直也谨慎行事,所以,他没有旗滟憧落那样嚣张,更没有他们那样轻浮,玩得好是一回事儿,谈前途,跟旗滟憧落,他们永远不是一路人。
现下,万不得已,自己陷入了这个境地,仲宁当然想到的只是如何叫自己脱身,其实,看深入咯,他们想为难的不是自己,是她。仲宁现在还不得不些许庆幸,她是个有担当的女人,如果真是个良家,或许,是个没用的落魄货儿,自己的处境,更难。
说“不成”的就是被她甩过一巴掌的,保常记得他。记住他不是因为自己甩过他一巴掌,记住他,是他的手曾放在大大的肩头。
保大姐本想说几句做人不守信用之类的矫情话儿,后来自己心里都一莞尔,从“不成”两个字出口开始,这些人已然从人类降成了兽类,跟无心的qín_shòu讲信义,何其荒唐?不废那个口舌了。
“你叫什么,”那人却问她,
“保常,”保常还是回答他,
那人轻蹙了下眉头,
“没改过名儿?”
保常摇头。心里好笑,他想查我的底。自己还有底给他查吗那人站起身走过来,竟然抬手摸了摸保常的脸,保常斜眼瞄着他的手,“摸一下,我都有说法的,”
那人轻笑,“那要亲一下呢,”
保常也笑,“不会我就喝了半瓶酒,你就有了兴趣吧,先生,我们虽是小人物,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党最终是无产阶级政党,咱们社会终究是法制社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家在上面坐的再稳,怕的就是我这样嚼不怕咬不烂的长舌妇,群众战争比官场更可怕。”
那人已经笑得相当愉悦了,
“你真有意思,吃过很多苦吧,”他的手还摸着保大姐的脸,保大姐任他摸,淡笑,“苦吃了不少,所以,认识许多同样吃过苦的人,”
“你胆子很大,要造反,你肯定不落后,”
保大姐摇头,“不,我爱党爱人民爱祖国。”
那人突然双手都扶上她的胖脸蛋儿,挨得她很近很近,“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保大姐说,“这话儿是代表党说的?”
那人点头,
保大姐也点头,“录个音吧,要不党的声誉会被你毁了,”
那人从裤子荷包里拿出一只手机,对着手机说了一遍,“我代表伟大的党向保常同志承诺,她亲我一次,我放她一次,不信守承诺,就是政治犯!”
说完,把手机塞进保大姐的裤子荷包。
保大姐真的睁着眼睛亲了下他的唇,不轻也不重,不亲也不疏,唇瓣印在他的唇瓣上,停留两秒,离开。
他闻到浓重的二锅头味儿。
仲宁跟着保大姐走出分局,竟然头一次有些恍惚,刚才那一幕象在——做梦?
可是,确实人出来了。
仲宁几步跑上去拉住保大姐,
“他们——他们那么变态,他要是叫你亲他的命根子咧?”
保大姐语重心长滴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要嫉妒,本质上你们跟他们一样变态!只是他们权力大,
不是我小瞧你们,换个位儿想想,如果当时在里面的是你们,你们会叫我亲你们的命根子,他们——绝不会,这就是他们能玩进部队还能混上一官半职的原因,不是娘老子得力,是自己,还有分寸。”说完,走了。
仲宁站在那里一直望着她胖胖的背影,感慨,吃喝玩乐上,自己确实不如旗滟憧落落,他们看玩家比自己准!
28
保常一回去,他们家保大大还愣在开门的空挡儿,他姑姑是值得信任啊,说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能回来,真回来了啊!
“大大,快把门关上,给你看看,”
他姑姑一回来就去搬床铺,兴奋地不得了的样子,大大听话滴赶紧把门关上连忙帮他姑姑去搬床。
乱七八糟的东西又都翻出来,在那个最里面最里面,他姑姑捞出个金龙鱼油的纸盒手,保常小肥的身躯坐在这边的床衬子上,大大坐在对面的床衬子上,四只眼睛盯着那金龙鱼油盒子,保常的肥指头点了点那盒子,因为搬床她还费了点小劲儿,有点重。
“这是我们老保家藏钱的光荣传统,银行不可信,好东西都应该放在床底下听见没有,”
大大点点头,怎么奇怪都不要紧,姑姑的话一定要听!
就见保常又是层层复层层,抽丝剥茧般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最后,抱在怀里的就是那个真巧饼干的纸盒儿。
打开,大大眼睛都睁大咯!
满满挤着一盒子百元大钞,而且还是美金!
保常拿出一打,一张张数给大大,边说,“现在美元对人民币是一比七,我全部换成美钞,一来好储存,再,我也防着你要出国留学呢,这样攒着也方便,”
“姑姑,这也不少了,你平时怎么紧着自己过日子的啊,”大大真的很心疼自己的姑姑!
保常还在数钱,眼睛都在放光,摇头,“这还叫多?你是没看见当年你爷爷好了,多少张了,”
“15张了,”
“够那竞赛的钱了吗,”
“多了多了,只要两千,恩,人民币,”
“哦,你还是都拿着,出国的钱都在里面,恩,还给你一张,这一张是你下个月生活费,”保常又抽出一张塞大大手里,大大拿着姑姑这么多年来的血汗钱,想哭,头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