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态看人。
阴炙挑眉,奇怪的迎上那可以说是幼稚的挑衅,唇角意外有了弧度,扯出一丝兴趣盎然,“放开他。”
四个灰衣人默默收手,随即转身警惕那些突然出现的白袍,面色凝重。
阴炙倒没怎么顾忌的迹象,神色除了多了点玩味,其余如常,眼瞅着人一边不相信且怀疑的盯着自己,一边动作丝毫的一点不慢的站直,扑扑身上沾上的泥土,身高劣势,嘴不自然撇着,下巴抬高继续高姿态,之前表现出来的妖媚众生相居然惊人的也没有消失,在这神态里,反而还愈演愈烈起来。
红莲站了一会,见对方直勾勾打量自己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动静,只有阴年祁投过来一个眼神,被他毫不示弱的回过去后,心思慢慢活跃,眼神往四周溜达,脚下也准备着随时回到安全地方。
阴年祁有些不安,红莲站在那里对他来说刺眼的很,特别阴炙的态度又说不出来的暧昧,心底忐忑之时恨不得把自己粘到四姐身上,好在阴炙兴趣归兴趣,不抗拒他的投怀送抱,目光也打红莲身上彻底移了开。
白袍控制好的场面异常安静,秋绾喘过气来,推开扶着自己的人,眼圈红肿,然距离太远总看不清阴炙面部表情,只能走过去几步,身子踉踉跄跄的却差点跌倒,闭上眼睛休整下,她的声音就飘来了耳边,似魔音催命,一下子把仅存的理智击个粉碎。
“如果不喜欢可以拒绝,我也不会再逼你,以前的话就当没存在过,不管日后你是想离开还是嫁人,我都不会再给你干涉,这样你可足够了?”
跟上去扶的白袍人,手底下清清楚楚摸到一具僵硬的身躯,失去唯一一点温度,在眨眼里变冷。
就这么,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或许秋绾慢慢也忘了自己执着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瞬间对阴炙的怨恨,几倍几倍上涨,抬起头红的都出了血丝的眼睛,盯着人一动不动。
红莲折磨着一方手帕,刚好四处乱瞄的看见,心里也都微微跳了一跳,快步要过去,那人却突然灿烂的笑出声来,“奴不敢奢望,既主子不愿看见奴,奴也只能斗胆请主子好歹收下红莲,他之医术于这天下人亦不逞多让,这样奴就算不在您的身边,遇上什么,主子也能有个帮手,奴也安心。”
似乎之前所有发生的都成了假象,不是那身暴露的红衣,还真不敢相信那一张脸上的从容,在刚才还有着满满的怨恨,一堆人讶异着这没有缓冲时间的变脸,唯有红莲脸色巨变。
阴炙似笑非笑,两个人的神情都不例外的收拢在眼底,些些阴寒。
阴年祁缓过劲来,也脸色难看,对秋绾更加看不顺眼,暗暗记下,想着总有一日要讨回来。阴炙低头玩笑的摁摁他额心,扭过头去就是另一句话。
“要走?”
哪怕先前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心思,听到这人这样回答,也一时想不明白,是觉得自己留不住她了,但换个人这样的事,她该说他傻吗?
“是奴没有资格,请主子收下红莲。”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虽然尽头是阴炙,那眼里却没有阴炙半点身影,所以说空洞,只是固执的机械的重复,完全不管已经炸毛的男人。
“我不陪她。”
“你卖身契还在我这。”
一句话回答,红莲脸憋的通红,终是忍不住对人破口大骂起来,“你还能不能比现在更要犯贱,她有什么资格值得你如此?还要拖上我,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己犯贱可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
骂骂咧咧许久,嘴都干了的时候,方停下暴躁的去看四周找水,这时候一直默默听着的男人才慢悠悠接口,“你还没拿出足够金钱来为你赎身。”
“啪!”
一脚踢得就在旁边的杯子撞上石头,碎裂,红莲脸色发青的暴走,“你够了。”
“帮帮我。”
放软的有些哀求的语调,红莲自怔,仔仔细细看着全身没有一处可以入眼的男人,没有了主意。
见人如此,秋绾堪堪的扯开嘴角继续微笑,扑通一声跪下,哀求不在,如同是复命,“请主子收下红莲。”
寂静!
阴炙不出声,他便跪着,如此不加掩饰的虐待,那旁边的白袍人看不过去,伸手想拉人起来,答案就简单了,秋绾肩膀先避开,“你们退下。”
“尊上……”“退下。”
他脸一冷,瞬间神色像极了阴炙,惹得红莲多看了好几眼,震惊时分也慢慢冷静下来,不甘不愿握紧拳头,“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把别的男人推到喜欢的女人身边,只是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
那秋绾还能不能更幼稚一点!
他人抬起头面色平静,几乎有些漠然。
阴炙略感不悦,整这么一出戏,拿来谁看,食指拇指摩挲着什么,“我还不缺人,用不着你如此。”撇眼旁侧思考得失的男子,从来都只有她挑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被别人挑?
才想到这儿,秋绾望过来,灿烂的刺眼的笑意徐徐铺开,重推开身边的白袍人,脑袋低下且偏了过去低声,却是吩咐什么去了。
阴炙带着阴年祁后退几步,旁边注意的胆战心惊的一群人赶紧上前利落收拾,等阴炙再能坐下的时候,秋绾吩咐派出去的人也正好归来,手里还撰着一张泛黄的旧纸,由人亲自接过两手平铺摊开,放在手里呈了上来,红莲当即变脸。
早远远瞧着有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