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帮他打伞。
许哲不断灌酒,薛宁也忍不住想翻脸。仔细一思量,只觉得悲凉。今时不同往日,她能肆意地给人甩脸子?只怕倒霉的更快吧。连着喝了几杯,脸颊都有些酡红,她终于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知道她想趁机溜走,许哲拦住她,拉了她的手,搓揉了几下,只觉得软软地像是没有骨头,气息先乱了一下,“也没喝多少啊,不是想借着机会逃跑吧?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他自以为fēng_liú倜傥的语调,薛宁只觉得恶心。使劲挣了挣,他却像块狗屁膏药一样难缠。骊菁和赵子谦寻了个机会就出门,还拖走了宋翩翩,宋翩翩急得团团转,骊菁还一个劲儿忽悠她。
“你够了!这就是活脱脱的拉皮条!什么事业上的朋友,是姘头吧?我算是看清了,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宋翩翩横眉怒目,左右忍不下去了。
骊菁的脸霎时变成了调色盘,“你说话注意点!”
“难道我还说岔了?狗男女!”宋翩翩甩手就走,绕着假山后面快跑。
骊菁咬着牙,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才好。
船厅里里的气氛还算融洽,甄远东带着手下的一帮高级主管一个个敬酒。叶瑄以前是调香师,从不沾酒,这是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甄远东自海归以后,一直在亚太地区监管环宇的行销产业,环宇虽然是叶氏旗下最重要的母公司之一,更兼欧洲区和远东区贸易疏通后代理的重要桥梁,却一直由叶氏外圈的人掌控,他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叶瑄,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一举杯,叶平之就拦了下来。
旁边有个主管拉拉他的衣角,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甄远东脸色一变,自己告了罪。
“无碍。”叶瑄对他还算客气,却也算不上热情。
甄远东手心就出了层薄汗,这个本家来的公子哥性情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恰恰是不冷不淡的才不好捉摸,让他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在环宇的任期快满了,听说明年总部要派别人来,把他调到美国去搞投行。这是明迁暗贬,他在这边根基已稳,换了地方待遇再好也是前功尽弃。光是人脉一条,就很难再次建立。
他斟酌着开口,“其实……”
外面一阵喧闹,门忽然被撞开了。几个主管回过头,震惊地看着门口狼狈的女孩。宋翩翩局促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和薛宁之间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不过,毕竟是在一起过的女人,就算是出于自尊心也不该袖手旁观吧?
宋翩翩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声喊,“二少——”
叶开和叶零把她拦在门外,宋翩翩急得满头大汗。
叶瑄皱了皱眉,在众人的惊愕中起身。
“失礼了,大家请慢用。”
因为他的起身,其余人也齐刷刷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细雨如骤,几乎是一瞬间猛烈起来。
许哲一拉餐桌布,饭菜碗盘就砸了一地。转而抓了她的手,反手摔到桌上。薛宁胸腔里翻起一阵血气,一具身躯压到了她身上,沾着酒气的嘴凑到她面前要亲她的脸颊。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有只毛茸茸的手摸进她的裙子里,在丝袜上流连,使劲儿一扯就拉了块破布下来。
三十块一件的地摊货,质量果然不怎么样。
薛宁忽然觉得好是嘲讽,又不想坐以待毙,一口咬在许哲的脖子上。嘴里有了股腥甜气,让她更想吐了。说不怕是假的,不过她现在更觉得自己要疯了。
许哲尖叫一声,捂着脖子滚到桌子下。鲜血从他按住的指缝间渗出来,嚎叫响彻亭子,像某种动物濒死前的惨叫。
“你这个贱--人!”本来是件风月事,这下成了流血的破事,他气得像得了失心疯般奔上来,一把扯住了薛宁的头发。
拉扯的力道让她头晕目眩,头皮被提着,双腿跪行着被拖到一边,火辣辣地疼,约是破了皮。人在绝地中,总是挣扎更甚,她也卯足了劲去抓打,随手摸到个硬物也丢了出去。
许哲额头又挂了彩,东西碎在地上,是只青色釉彩的小碗。
薛宁撑着桌角快速爬起来,跌跌撞撞挪到门口,一个踉跄滑出了台阶。被细雨打湿的青石台油光可鉴,隐约照出她扭曲的轮廓,鬼怪一般狼狈。隔着层纱幔,有双手伸过来接住她,正好抱个满怀。
薛宁低头就看见他白洁修长的手上沾了血迹,被她抹出一片肮脏的暗红。
许哲喝着要冲上来,两个穿背心的保镖架了他直接拖到一旁。
薛宁觉得手心凉凉的,搭在他手背上,却像搭在冷硬的冰台上,一颗心一直往下沉。两条腿顿生酸软无力,仿佛被雨泡地发涨,麻木着动也动不了。
许哲的咒骂让两人沉默的对视暂停了,各自收回视线。薛宁像烫手般撤回手,退到一旁,半垂着头,靠着廊柱微微喘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你情我愿,要你多管闲事?你妈b的……”
叶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招了招手,两个保镖马上把人提上来。
许哲越骂越难听,叶平之让人封他的嘴,叶瑄抬手制止。
“有些事情命里注定,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叶瑄在他面前驻足,皮鞋被亭外的雨水打地黑亮,任他在哪儿嚎,只掀了掀嘴角,微微抿着的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