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兆头,眉头紧锁,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他索性掏出手机对着她的身体一阵乱拍:“否则,我就把这个发到网上去。”
谭佳兮愣了几秒钟,继而一下子撑大了眼睛去夺手机:“沈延北,你流氓!快删掉,你,你怎么可以拍我的……”
沈延北个子高,长臂一伸举着手机将角度最好的一张给她看,笑得非常促狭:“看,被我疼爱得汁-水-淋-漓的,真想……舔一舔。”
谭佳兮夺不到,干脆不管他,暗自嘲讽地瞄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低了头,有条不紊地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没有理会他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径自给柯以辰打电话:“我不能喝酒,这会儿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嗯。”
沈延北被晾在了一旁,刚刚有些舒畅的心情顿时像是被冰水浇灭:“你……你信不信我真的会发!”
发了又怎样,十年前她就被人围观过了。
况且,他如今怎么舍得发。
“我会先发给柯先生。”沈延北抬手拽住她的手腕,如墨的眸子里闪烁着火红的愤怒,以及些许不着痕迹的委屈。
谭佳兮脚步停了停,想起上次见面他所说的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算我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确定了他是喜欢她,谭佳兮更加有恃无恐了。
沈延北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灰白,拽住她手腕的那只手隐隐地开始颤抖,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咬牙切齿:“谭佳兮!”
“除非……你娶我。”谭佳兮悠悠地说,眸光如水粼粼。
“我,”沈延北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灭了下去,眸光有些纠结,但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抱住了谭佳兮,“佳兮,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明知他不过是拖延战术,谭佳兮抿着唇不说话,良久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她本以为她已经功成身退,不料游戏才刚刚开始。
☆、二十八、
谭佳兮身心俱疲地回到柯以辰的住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她知道,柯以辰狡狯精明,没那么好骗,但柯以辰绝对不会想到她跟沈延北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他知道沈忘是沈延北的儿子,也就了然沈延北当年对她做了些什么,施暴者和被害人的尖锐关系不会让他们之间有任何情愫产生。
她庆幸的是之前做的时候他没有扒光她的衣服,所以身上基本没留什么痕迹,只有臀部被他捏地有了几道淤青,这当然不会被柯以辰看到。
冲完澡换了一身舒爽清凉的睡衣,谭佳兮马不停蹄地吩咐佣人做夜宵,她很饿,饿得仿佛整个腹腔都是空的。
一切要事都妥当了,谭佳兮松了口气歪倒在沙发上等宵夜做好,这时才注意到坐在餐厅里的沈忘。
她刚刚放暑假,大约有一个月没见他,此时见了他简直都要认不出来。
沈忘换了个发型,作为柯家小少爷,肯定不会再去那种很便宜的洗剪吹小发廊随随便便凑合一下,虽然只是修了一下型,但效果格外明显。
此外,他看上去应该是稍微壮实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瘦的干干瘪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凹陷进去的轮廓有日渐饱满起来的趋势,少了几分柔弱的秀气,多了几分英挺俊朗。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盒牛奶,右手边放着一本书,一边翻书一边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轻啜,偶尔慵懒自在地舔去溢在嘴角的奶渍,唇红齿白又惬意清傲的模样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仿佛他从未经历过贫困拮据虐待等任何苦难,而是在丰饶的物质生活中浸泡长大的矜贵小少爷。
谭佳兮惊叹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流氓的基因在硬性水平上似乎真是不赖,就算这个儿子被她养的方式都不如一条受主人宠爱的狗,居然也能长成这般俊美又聪慧的模样。
沈忘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停住已然心不在焉翻书的手,却依旧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过了一会儿便微微抿了薄唇,语气格外不善:“你老看我干什么?”
谭佳兮脸色一僵,极力地想要端出为人母亲的架势,瞄了一眼他手边厚重的书本问:“在看什么书?”
“中考。”沈忘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
“你不是才四年级吗?”谭佳兮诧异拧眉。
“跳级,下学期上初三。”沈忘简洁明了。
“……你爸的意思?”谭佳兮接着问。
沈忘抬头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变:“叔叔只是建议。”
“有把握吗?”谭佳兮还是比较信任柯以辰的决定的,但这似乎过于揠苗助长了些。
沈忘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考不到分也没关系的,你爸总有办法把你送进好学校,不用太累。”谭佳兮难得地关切了他一下,只是把柯以辰叫成他爸爸每次都有那么点儿别扭,想到这儿谭佳兮突然又忍不住讽刺地想:你亲爸才更能耐,如果沈忘真是正儿八经的沈延北认可的儿子,估计就算是头不成气候的猪也能插着翅膀平步青云。
沈忘闻言似乎受到了羞辱一般,阴着脸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哼了一声讥诮道:“拜托你不要跟我说话好吗?反正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没出息不懂事又品行不端的小孩子!”
谭佳兮被他吼的愣了愣,柔唇蠕动了几下也找不出话反驳,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收起书本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
是的,沈忘很好,只是她一直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