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发觉自己竟然暗暗希望他不要恢复记忆力,然后她便会感到一阵罪恶感。他现在这么需要她,可是等到他开始恢复记忆以后,他们目前的亲密关系便会消褪。如果她想保护自己,就应该趁早抽身,否则她就该抓住眼前的一切。她进退两难,只有静待事情的发展。
预计要拆除他眼睛绷带的那一天早晨,天刚亮他就醒了,烦躁不安地在房中踱步。洁伊也来得特别早,心中和他一样焦急,不过她强迫自己坐着不动。最后他打开电视、听晨间新闻。
“那该死的医生为什么还不快点来?”他喃喃说道。
洁伊看看表。“还早呢,你也还没吃早餐。”
他低声咒骂着,用手拢拢头发。他的头发还很短,不过已经可以遮住头颅上的疤痕了。他又开始踱步,在窗边停下,手指敲着窗沿。“今天是晴天,对不对?”
洁伊望望窗外的蓝天。“没错,也不怎么冷。”
“今天几号?”
“一月二十九。”
他的手指仍敲着窗沿。“我们要到哪里去?”
洁伊茫无头绪。“去哪里?”
“等我出院以后,我们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