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傻子,但是到底是当年艳名远播的燕明君和你稷下川第一美人姜姬生的女儿。她再讨男人喜欢,我都不会觉得奇怪。说不定青叶也是想为自己偶然的放纵找一个借口呢,我这是在成全他。横竖那傻子也算是你女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又何必紧张呢?”
“而且,姜姬你不要忘了,今日青叶使的手段再卑鄙下贱,也始终不及你当年。”姜妧冷声说道,“当年为了姜姓四寨的首领之位,你究竟出卖了多少人,干了多少亏心事,你心知肚明。说起来,青叶的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当年你对你枕边人的狠辣,那才叫人叹为观止呢。别忘了,用色.诱这招逼供,只是你当年玩剩下的而已。”
☆、昊天九问(六)
“当年,你和我同时追求燕明君。你早已夫侍成群,膝下有儿有女,却甜言蜜语哄骗于他。”姜妧恨恨说道,“后来想想,你未必是对他多么恋恋不舍,只因你贪图他文武双全的本事、美貌以及名望,才那么宠他,甚至不惜为他散尽夫侍。你女儿荷露的父亲也在遣散之列,你说说看,她怎能不为此心生怨恨?”
“得了吧。你自己还不是为了他,辜负了若苍?当时你和若苍已经论及婚嫁,你害了他一辈子,难道还有脸说别人?”姜姬反唇相讥,“我究竟是不是真心待他,此事他知我知即可,何须你在一旁指指画画?你不过是棋差一着,故而心存怨念。”
她二人是多年的老对手,互相指责的时候,毫不容情。
“棋差一着?”姜妧笑道,“是,当年我也以为我棋差一着。你们恩爱之时,我只有以泪洗面。可惜我运道好,竟被我发现那个男人是个不安分的,他竟通敌叛族。故而我搜集证据,抢在你女儿满月宴上发难。结果你是怎么应对的呢?姜姬。怨不得他们都说我不如你,我的确没你这么狠毒虚伪。铁证如山面前,你居然也能扮柔弱无辜死不承认,甚至不惜拖你老师下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从为色所迷的糊涂虫转变为虽深爱稷下川无奈遭敌人蒙蔽的受害者。当日的黄河堤坝,究竟是在谁的策划下被掘开的?除了你姜姬,还有谁会这么巧妙地借力布局?而你掘开堤坝,根本不是为了洗刷燕明君的罪名,你是为了你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被人说一声虽然被人蒙蔽,但所幸未铸成大错,你为的是姜姓四寨首领之位!”
“胡说八道!姜姓四寨首领本就是我应得的。自古首领,皆贤能者居之,倘若不是我误娶了那个男人,说不定早就成了稷下川九寨的首领了!”姜姬大声说道,“而且我派人掘了黄河,又有什么错?是不是非要姓姬的按那男人画的地图打过来,你才甘心?”
“是吗?那又是谁,明面上装作不相信夫君是奸细,暗地里却过来寻我求和,承诺说有办法令燕明君认罪,甚至还说要把这个男人送给我?”姜妧冷笑着说道,“你夫君下裳上的那些盐水,是谁洒上去的?明知道羊喜食盐水,便在他的下裳和腿脚各处都涂上盐水。怪不得你非要用色.诱的方法才能阴谋得逞,燕明君那般精明的男人,若不是你尽出百宝,惺惺作态,怎能成功瞒得过他?只可惜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连你老师都会在固辞大祭司之位时,说一句眼花耳聋,错信了你,更何况他呢?”
……
十几年前。刚出月子的美丽少妇姜姬柔弱而脸色苍白,她一头扑进已沦为阶下囚的燕明君怀里痛哭。
“对不起。”燕明君的心都好似被她的泪水融化了,他望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
他们均是才华过人、姿容非凡之辈,平日里一向旗鼓相当,比翼齐飞,每一句对话都心照不宣,每一个眼神都心有灵犀。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行止坐卧皆在一处,如胶似漆仍如同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亲吻的时候仍仿佛漫步云端,交欢之时依旧能感到灵魂里的渴望和战栗。
似这样的妻子,便是天崩地裂,河水倒悬,他也只愿和她在一起。哪怕,哪怕他不能赞同她的政见和志向,哪怕他是父族派来稷下川的奸细。
“对不起,本来我不想这样的。我……”燕明君忍不住说道。他想说,他原本打算父族攻占稷下川后,重行嫁娶仪式,和姜姬双宿双.飞仍如同旧时。然而他的话却被他的妻子打断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冤枉的,你不会干出背叛我的事情,对不对?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曾经发过誓的。背叛者必然会受天谴,从此劳燕分飞,永不相见。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做那种事的。”姜姬泪流满面地一边说道,一边以一种凄然的姿态吻上他的唇,“我已经求了老师,你放心,昊天九问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老师亲自过问干预,已经择定了九种最温顺的动物。过了明日,等你顺利通过了昊天九问,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因为姜姬的怀孕生产,他们已多日没有行.房。此时干柴逢烈火,小别胜新婚,连透过稷下川祭宫牢房窗户射进来的刺目阳光,也未能阻挡这一对男女放纵肆意地对阴阳交泰的自然之美进行忘情喘息和吟唱。
“我忘记说了,我为你煮了一罐菜羹。”欢愉过后的姜姬面如桃花,更添风韵。她亲手捧过一个陶罐,送到燕明君面前。
感念妻子凄惶无助之时犹自挂念自己,燕明君本已经打定主意,无论那菜羹是什么滋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