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人杀人,我,我……”我了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轻轻叹了一口气,嘤嘤樱地又哭出声来。
怀玉还是不睬她,却慢慢将手放到她腿上,来回摩挲两下,其后停在膝盖处不动了。青叶吓得当即止了假哭,尖声叫了一嗓子,忙将他的手捉住,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许他动,口中嚷嚷道:“好表叔!千万不能打断腿,万一打断了,将来我怎么随你出去逛?你不是说带我去山西人开的小食摊子吃牛骨汤面的么?咱们明日便去吃,好不好?好不好?要不等过两日你有空了再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咱们走路去,好不好?好不好?”
怀玉沉着脸,伸手将她推开,鞋子也不脱,抬脚就上了床,双手枕于脑后,闭目养起了神。青叶拍着胸口喘几口气,定了定神,在脚踏上呆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跑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脱了,那只有好好的与他过日子了。思来想去,终于想了个主意出来,起身去箱笼里翻了翻,找了一身自以为撩人的衣衫,悉悉索索地换上,再将衣领拉得开些,露出锁骨及些许的胸乳,最后放下一头长发,一小步一小步地扭到床前,踩上脚踏,爬上了床。
她没出息也没本事,遇到难处就只会使美人计,使来使去,至今好像还没成功过一回。
这回自然也是,还没挨到怀玉身边,已被他一把推开,还毫不客气地给她屁股上来了一脚,末了送她一句:“屡教不改的混账玩意儿,不是故意躲着我么!?给我滚下去!爱去哪里去哪里!”
她揉了揉屁股,眼泪水在眼睛里转了几转,本来想忍气吞声的,但他也未免太可恶。在宋家败坏她名声时她就想和他拼命的,但那时脑子发了懵,眼前冒金星,险些儿昏倒在地,待醒过神来时,人已被他驱赶到青柳胡同来了,因此错失了与他吵嚷拼命的时机与气势,也错失了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如此一来,宋家人还不得骂她是□□□□?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做小伏低去俯就,她都不念旧恶了,他竟然还好意思对她动粗?她勾三搭四与人私奔是不对,他大老婆小老婆的娶一堆就有理了?
气得她一骨碌滚下了床,临走还不忘抢了个枕头在手,披头散发地冲到云娘的厢房外,敲了敲门,小声问:“好云娘,你脚还痛么?要我过去给你揉脚么?”
云娘擤一把鼻涕,没好气道:“不要!”
她便抱着枕头倚在厢房的门上看起了月亮。月色倒也美,可惜太冷。月亮下头飘着的那团棉絮一样的云朵不知道暖和不暖和。
才过了一时半会儿就看不下去了,厚着脸皮拖了哭腔嘤嘤嘤地假哭了好几声,云娘才替她开了门。云娘本来已收了泪,看到她,往床头扑通一坐,捂着嘴又哭了出来。
青叶讪讪,心下也是难过,忙伸手为云娘擦掉眼泪,一头扎进她怀里不起来,云娘掉下的眼泪水都滴落到她脸上额上去了。云娘推她不开,于是一面哭一面说落:“你个没良心的坏孩子!竟然抛下我偷跑!你说说,你这样做对得起谁?你还跑不跑了!?”
青叶摇头道:“已经想通了,不会再跑了。”
云娘掉泪道:“谁还敢信你!三天两头地偷跑,害我担心受怕,你非要折磨死我才算!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足!”
青叶拿枕头挡住半边脸,轻声笑:“你不明白,我其实不是计较名分与其他,名分固然重要,但我只想要我的三表叔……你大约不知道,在我年纪还小时,我家中的人一个个弃我而去,走的走,死的死……我想着与其被别人抛弃,不如我自己离去,这样,我就不必承受被人离弃的苦与痛了。”
顿了一顿,捂住心口轻声道:“旁的人也便罢了,但他是我的怀玉表叔,一个我可以为之付出性命,付出性命去爱的人……所以我才受不了他另娶他人,受不了他与旁的女子以夫妻相称。我知道天底下的女子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也知道他的身份,只让他一辈子只守着我是万万不能的,但一想到有旁的女子也像我一样跟着他,我心里便难受的想要死去……若我从来没有遇见他,若我嫁给一个寻常的人家,而夫君是旁的人,即便某一日夫君忽然要另娶他人,我顶多会难受一阵子,但决不会像被剜了心一样的活不下去。云娘,你明白么?”
见云娘张口结舌,不像是全然明了的模样,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便又道:“从知道他娶亲的那一刻起,我就像是着了魔,成日里琢磨着和他同归于尽,想着也许死了,便能和他守在一起了。我从前也喜欢过旁的男子,可是不知为何,对旁人的喜欢与对他的喜欢全然不是一回事……我怕我活不下去,也怕自己某一日忽然会做出傻事,这才想着要远走高飞的。云娘,我这样说,你可能明白?”
云娘忽然间泪流满面:“那你怎么突然之间又想通了?怎么先前我给你讲了多少回的道理你都不听的?”
青叶不好意思地笑笑:“跑了这两回,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不论我跑去哪里,再怎么惹他生气,他都不会放弃我,不会抛下我不管,不会像我爹爹那样弃我而去……从前他也说过我想要离开他,只能是妄想这样的话,但因为他这个人太坏太狠,我心里对他总是存了些怀疑,对他的话不敢全信,但是如今我却知道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于是我也就下了决心,妻也罢妾也罢对不住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