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今日不会教训我么?”
怀玉道:“我没有说今日不教训你,只说是……罢了罢了。”怕她年纪还小,这些荤话知道太多也不好,将来越发不好管束,便又道,“总之你给我记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作怪!”
四更天过后,天还黑蒙蒙的,窗外寒风呼啸,雪花飞舞,怀玉起身穿衣,还未开门走,青叶便作起了怪,咬着被角不说话,怎么问她也不搭理。怀玉将她用力一抱,狠了狠心,开门走了。
她忽然在身后喊:“你错了,你不该这样做的!”怀玉回首看她一眼,身形顿了一顿,还是步入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去了。
云娘听见动静,起身过来看青叶。掀起帐幔,便见满眼的鬓钗横,红米分融。伊人臂留齿痕,面浮潮红,此刻正伏在锦被上无声哽咽流泪。云娘轻声叹一口气,将她扶起身,为她理了理发丝,把脸上额上哭出来的虚汗都擦干,再扶她躺下睡好,替她掖好被子,才要走开时,她却忽然开口说话了:“云娘,他错了,这样是不对的。”
云娘道:“天还早,你再睡一睡罢,有什么话,待天亮起身再说不迟。”
她摇头,又说:“他这样是不对的。不是说对我,而是说对他的王妃,他不该这样对她的,他不该在成亲第二日便夜不归宿的。他这样做,却将他的王妃置于何地?又给我认了那位褚大人做父亲,将来叫他的王妃如何看待我?他会不会再害人家的性命?会不会——”
云娘复又回身,一手捂住了她的嘴,骇然斥道:“你外头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这些混话不许再说!若是叫殿下听到,岂不又是一件事情!?赵家是先皇后的娘家人,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对殿下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因此赵家小姐嫁的是什么样的夫君,人家一家子比你清楚!再说了,她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如何配做天家的儿媳,殿下的王妃?总之这些事都无需你来操心,你管好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了!”
见青叶黯然无语,便也放低了声音,耐着性子劝说道:“当今圣上乃是天底下头一号的痴情种子,先皇后尚在世时,与圣上好不恩爱,可即便如此,后宫中却还是有妃嫔三五人……将来咱们殿下若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也……难道你回回都要像今日这般使性子哭闹么?到时你叫旁人怎么看待你?所以不单是王妃,你也要有些肚量才成,否则岂不是自己为难自己?”
青叶轻声道:“晓得了。不论他娶多少回亲,讨多少小老婆,一概不说便是。”慢慢翻身,向里睡去了。
云娘气得牙齿痒痒,恼道:“糊涂孩子,你要到底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想通?你想要气死我不成?天底下的女子,谁不是这样过日子的?你跟我说,你到底是闹哪样?殿下虽然娶了王妃,心却是在你这里的,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足!?”
青叶喃喃道:“我也晓得不该这样说话行事,但却管不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想怎样,我心里头乱得很。”
云娘点点头,叹口气:“你难受也在所难免,过了这两日便好了。殿下心里头也不会比你好过到哪里去,不论上一回还是这一回,想来他都有身不由己之处……总之听我的话,睡觉罢!下回殿下再来时,可不敢再任性说胡话了!”言罢,放下帐幔,转身欲走。
“云娘,”青叶转过来,只手掀起帐幔一角,在她身后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
云娘没好气道:“我是你云娘!”
腊月初七这一日,青叶与云娘为煮腊八粥,从半夜起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洗米,泡果,拨皮,去核,其后生火煮粥,煮开后再用微火炖,天快亮时,粥终于煮好。云娘叫青叶快回去睡个回笼觉,青叶贪恋与她说话,不愿意回去睡觉,只管靠在她身上打着哈欠,说道:“这么大一锅,咱们怎么吃的完?”
云娘道:“就是要多煮,吃个几日都还能剩下来才叫好呢,这叫年年有余,晓得么?从前我家都是煮上一大锅,自家人吃不算,还要送给门旁二面的穷苦人家吃呢。”
青叶笑:“晓得晓得。小时候我家也煮的,后来父母不在了,就记不大住这些规矩了。”
云娘把她揽在怀里笑:“好孩子,从今后只要你云娘在,年年都会煮给你与殿下吃。”
至晚,青叶正捧着粥碗慢慢喝粥时,怀玉过来了。云娘倒比青叶还要高兴,先对青叶眨了眨眼,再笑问怀玉:“殿下怎么这个时节还能有空过来?”
怀玉笑:“我出宫办事,便绕路跑过来了,等下喝完腊八粥还要走。”伸头看了看青叶手里捧着的碗,又笑道,“我在宫中带人煮了大半日的粥,看得我腻味,还是你们煮的好。”
云娘闻言便盛了一碗粥过来,问:“今年殿下得了这个差事?”
怀玉笑:“可不是。煮粥分粥,忙了这一整日。”
青叶奇怪:“咦?原来你也要煮粥?”又自言自语道,“三表叔竟然会煮粥,嘻嘻嘻。”
云娘在一旁笑说:“殿下在旁看着而已,又不像咱们一样事事要亲力亲为。你当你三表叔真坐在灶下烧火看锅?”言罢,自己也撑不住笑道,“我都跟你学糊涂了!傻孩子,你怎么老是三表叔三表叔的胡乱称呼?将来叫人听着了,看不笑话你。”
怀玉也笑着与青叶讲解:“每年腊八日,宫内也要煮腊八粥,且会派大臣在旁监视。煮好的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