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云梦’的人了。”
渐行中,我已经停在了一株梅花树下,夏天的梅树没有了冬日里的红绽枝头,黑黑的树干曲折伸出,却也少了冷傲的寒意,象极了扯去面纱后,朦胧着眼的临月栖。
我站在树根边,回头望望他,“有铲子么?”
看看我,慢悠悠的摊开莹白双手,“没!”
根本就没等他回答,我已经蹲下了身子,顺手折了根树枝,手中运气刨开了,泥土四溅,不小心沾到了他的鞋,只见他飞快的跳开,扶着树干,以一个完美的姿势小小的抖着土。
我懒得管他,看着刨出来的土层痕迹,继续探了探方向,开挖!
手中武器不太行,挖的也费力,好不容才刨出一个小小的坑,树枝一伸,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心头一喜,我情不自禁的笑了,东西还在,我这十几天的日子不会太难熬了。
眼角突然看见,他正靠着一旁的树干,掏着我送的那面大镜子,借着月光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正脸,侧脸,额头,下巴,撅嘴,抛媚眼……
活脱脱的照的忘了身在何方,偶尔一翻反面,对着自己那幅美人图笑的如春花绽放。
我就知道自己送对了礼物,正面是他,反面还是他,够他臭美了吧?
我小心翼翼从坑里抱出一个小坛子,拍去上面的尘土,轻轻摇了摇,半坛子的哐啷响声听的我心里一阵激动。
那边,某人依旧沉浸在快乐的照镜子中,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看的我小心肝一抖,嘴角抽搐。
“喂,我找到酒了!”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吹着气,阴森森的调调在他耳边飘荡。
“啊……”某人吓的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往前一窜,偏偏脚下踢到了树根,整个人往前一栽,额头狠狠的撞上了树干。
“咚!!!”仿佛这神殿的墙塌了般,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巨大的声响让我咬着牙,别开脸,不忍看。
我错了,我不该去吓他的,这么响,应该很疼吧?树都晃了三晃。
“喳……喳……”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间,伴随着两个黑色的影子冲天飞去,一个黑黑的东西从摇晃的枝头直直的落下。
我直觉的伸出手,想要挥开,就在手指即将触上那个黑色的东西同时,一个小小的白点从当中飞出,暖暖的掉在我的手心里。
不能怪我,我一手接着这个小东西,一手抱着酒坛子,自然也无暇去顾及那个掉下来的黑影。
“嗷!”
一声痛叫,那粘在树干上的脸慢慢的滑下,墨绿色的人如同被踩了脸的青蛙一样四肢大开的趴在地上,头顶上还罩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呃,月栖。”我蹲下身体,放下酒坛子,看着那个高高撅起的屁股,忍下伸手摸摸的冲动,小心翼翼凑过脸,试图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东西下他的脸,“你,还活着吗?”
手指动了动,漂亮的屁股扭了扭,他终于慢慢拱了起来,脑袋摇摇,我赶忙抱住那个显然还在晕沉沉的人,这才发现他脑袋上黑黑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鸟窝,还透着清新的鸟粪味道,鸟毛沾满他的发,乱糟糟的飞着。
那双眼中的朦胧更迷茫了,脸上长长的一道红斑,依稀还在寻找着焦距,红红的唇吐出一个字,“痛!”
能不痛嘛?树上的鸟窝都震下来了,不知道可怜的树树是不是被撞出了一个坑?
我伸出手,轻轻揉上他的额头,“乖哦,不痛哦,不痛哦……”
突然,他象是猛的醒了般,别开脑袋,而我的手也停在空中,忽然转了方向,贴上他撞上的树,深情的抚摸着,“乖哦,不痛,不痛……”
“你……”他的手抚着额头,双瞳闪着火花,“刚才是你吓我?”
“没!”我无辜的眼神看上去纯良无比,指着地上的酒坛子,“我只是告诉你,我在这里找到了酒。”
他眼角扫了扫,在我都没确定他是否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哼出声,“这是你当年埋的吧,别赖我师父。”
我无赖的抱着酒坛子,仔细的拍开封泥,一股醇厚清香涌入鼻端,我的心瞬间都醉了,闭上眼嗅着,“啧啧,梅花清香,真是好酒啊好酒,不愧我等了这么多年。”
想当年,我一个人在神殿里无聊,无酒无肉的日子简直快把我憋疯了,恰逢那年母皇身体不好,本该在夏天的修行为了替她祈福改在了冬日,记得那时梅花开满枝头,雪白带着嫣红,夜晚睡不着的我,按着传说中的方法偷偷酿着所谓的梅花清酒藏在树下,本想着来年若是还来修行也不至于嘴巴里淡出鸟,却不想这一藏,就藏了四年。
酒香中,仿佛记起了曾经的荒诞岁月,还记得我把这个消息神神秘秘的告诉沄逸,说以后给他尝尝,他浅笑中剜了我一眼的纵容。
如今酒尚在,人已远。
手一伸,我大大咧咧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临月栖眼前,“刚好,没有下酒菜,你帮我把这个煎了。”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过去,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扣着鸟窝的脑袋狠狠的对着我,“不行,你要吃斋,想吃荤的,自己去外面弄。”
我指着他手中圆溜溜的鸟蛋,“酒你说了,我找到就给我喝,这个也一样,天上掉下来的,或者说,是你送到我手边的,不许赖皮,快去煎蛋。”
“不给!”他索性手一拢,藏进了袖子里。
我猛扑而上,抓着他的袖子,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