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湘琴一人,便有些惊谔,做了个揖自站过一边,也不多言,湘琴见他如此,越多了三分好感。
想起朱润,也顾不得唐突,向前把话儿问他,方知那人叫王逸,家在城中甲第巷。湘琴却是知道这甲第巷的,巷里多是读书人家,听着又是一喜,渐渐拿定了主意。
两人讲讲说说,不觉众人已远远过来,便打住话头,各自坐了。
不多时日色西落,映得江面一片潮红,又有小舟翩跹其上,就有人吟起诗来,湘琴只待看王逸如何,谁知江面忽然刮起大风来,众人捱不过,急急散了。
又过得几日,那班清客又来相邀,湘琴欣然而往,果又遇着王逸,此次又比上次不同,两人渐渐谈得入巷。
王逸第二日就来见湘琴,此后隔一日就来一遭,来时不过喝一杯茶就转去,从不造次,这日又起出自家埋了三年的果酒来,奉与湘琴。
湘琴至此方觉此事有了三四分把握,晚上回至屋里,想到一年来的际遇,半晌方叹出口长气来,猛听身后有人笑道:“娘子为何叹气,莫不是在下冷落了娘子?”
湘琴一呆,转过身来,便见那人由灯影下走来,却不是朱润又是谁?
他脸上笑意盈盈,言语间亦未有丝毫不悦,她反涌起丝不安,被他走至跟前时,竟不由自主退开了一步。
朱润越从嘴边笑出来,慢慢把指尖刮过她脸儿,柔声道:“我不在的时日里,娘子不是很快活么,为何还叹气?”
湘琴心中一跳,正琢磨他言语,朱润又将手压在她唇上,把手指徐徐探入她唇齿,一面道:“娘子怎不说话,见了我不欢喜?还是说,娘子遇到了更让你欢喜之人?”
湘琴方将瞳孔一缩,把脸儿一摆,挣开了他的手,朱润又拾起她手儿,好整以暇地拨弄她手指,闲闲道:“让我猜猜,是张家的小儿?还是李家二郎?又或是那毛都没长齐的林家小郎?”
湘琴不见他提王逸,松了口气,朱润又笑道:“他们是如何让娘子快活的?娘子不妨说来听听,在下也好习得一二,好让娘子开心。”说罢手上猛然使力。
湘琴骤然吃疼,不免叫出声来,就见朱润将她手指送到嘴边,轻轻吹气,道:“可是我太用力,弄疼了娘子?”说着微微一笑,只把舌尖往她指尖一绕。
湘琴愈发惊骇,只欲抽出手来,哪挣得动分毫,反被他拖入怀里,把唇儿在颈边巡梭。
朱润察觉她身子微微发颤,吃吃笑将起来,道:“娘子为何怕我?可是心中有愧?”头一低已将她耳珠含在口中啮咬。
湘琴方觉那麻酥中带了丝痛楚,便觉他咬的越发用力,忍不住皱了眉将头一偏,冷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朱润也不恼,只奇道:“这话很该我问娘子,如何倒成了娘子问我?”
湘琴再耐不住,把他一看,高声道:“你是我何人?我为何不能见他人?为何要听你言语?你既非我父母,也非我夫君,不过,不过……”说到这,终把语声一顿,低低道:“不过是个恩客罢了……”
她说得极轻,朱润却听得分明,当下把目光一冷,就要拧她下巴,不防被湘琴低了头惨笑道:“何其可笑,你对我何恩之有?”
朱润眼睁睁瞧了她半日,方要开口,就有个小厮进来,悄声说了两句。
朱润把面色一变,掉转身子方走了两步,又回脸瞧了瞧湘琴,到底快步走了出去。
两心
湘琴直等他去了,又呆呆立了半晌,方跌坐在软榻上,想起小厮口中言语,看朱润反映,必与文书之事有关,一时心口乱跳,也不知朱润晓得时会如何,想了一夜,没个分晓,心中越发烦恼。
第二日王逸过来,湘琴也顾不得许多,把自家想从良之事对他说了,只问他如何。
王逸踌躇了半日,方把头来低了,只道:“娘子如此才貌,得娘子青眼,小可三生有幸,然小可父母早逝,自小傍依叔父过活,并无多少产业,娘子又有花魁之名,想来身价非轻,小可纵有此心却无此力……”
湘琴默然良久,方道:“却是我为难你了……”
话音方落,就见王逸把脸一抬,急急道:“娘子如何说这般话,娘子肯将此事托付,自是信得过小可,小可虽不才,也有几个朋友,还请娘子宽限几日。”
湘琴听他言辞恳切,把心头一松,方欲开口,王逸已站起身来,只说三日后再过来,急忙忙出了门。
王逸去后,湘琴连着几晚睡不好,欲使人探消息,又怕朱润知觉,反疑心上来,间或想起王逸,也不知他那头事体如何,两下里好不烦恼。
正没精神,就见朱润使人送了两盘吃食过来,又交她少要喝酒,便晓得他并未知觉,略略放下心来。
第四日一早王逸就过来,湘琴出来瞧见他面色难看,知他未曾筹得银钱,虽然失望,想到他为自家一场忙乱,又不免把好言语安慰。
王逸哪里听得进,只在房中走转,走了一时,猛把脚儿一跺,道:“小可还有间祖屋,若是卖了,也值他几百两银子!”说着返身就走,交湘琴扯着袖儿,连说使不得。
两个说了一回,湘琴终垂了头道:“我知你为难,不必如此,我也有些积蓄……”
一言未了,便见王逸把手儿乱摆,只道:“我堂堂男子,怎可让娘子出资?”
湘琴心中一暖,顿了顿方道:“这是什么话!我只求离了这里,你既有心帮我,便不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