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恰如眼中下了钩子一般,总叫人移不开眼。
入局
许知县这一番作为下来,谁不说他爱民如子?他只说是林知府御下有方,并不居功。
且说欢郎何等样人,几次便晓得小娥不是个好上手的,奈何男人家心性,越如此欲念愈炽,早又生一计。
这日林氏满面喜色,却是隔壁巷中的黄书吏娘子袁氏邀徐家婆媳到家中做客,只说请了众人赏荷。那黄书吏甚得许知县看重,林氏平日要奉承他也不能够,骤得青眼,如何不喜。
珍娘却抱怨时间仓促,说如何来得及制新衣,自回房翻拣首饰不提。
至那日,珍娘又起了大早妆饰,林氏几番催促,方出了门。到得黄书吏家门首,袁氏自出来接三人进去,林氏受宠若惊。进去见后园坐着几个书吏娘子,说赏荷,池塘不过两间厢房大小,塘边几株龙眼树,一干书吏娘子便在树下说笑,也没人看荷花。
林氏初临阵仗,不由抖擞起精神,搜肠刮肚地奉承那袁氏,珍娘只将眼睛睃在一干书吏娘子身上,自在心中挑拣众人衣饰的不足。
小娥早上起来便被珍娘拉在房中,与她相看衣饰,过后又被林氏紧赶着出门,通不曾吃些什么,坐不上片时肚中便饿了,座上却没甚点心,几杯茶水下肚,一会便有了便溺之意。
她起身往后边走去,刚想问人更衣之所在,便有个使女从廊边出来。
使女见问便引她去了,待小娥出来,又将出些水来让她洗了,这才将小娥引到一处石凳上,拿出些点心茶水来,只说是袁氏的吩咐。小娥肚中饥饿,不疑有他,况且后园中俱是女眷,一时哪想得到许多,一连吃了两块点心,使女又奉上热茶。
茶方下肚,小娥脸上就飞起红来,接连打了两个呵欠后,渐渐有些坐不住,一会头晕目眩往后便倒,被使女一把兜住,半拖半抱地扶到一处山石下,轻轻放倒了。
原来那点心却是将糯米磨成细粉,用酒浆和匀烘干,然后磨成粉,再加酒浆,如此几番下来,一见热水,便如醉酒一般将人放倒了。
使女将小娥放倒在一边,片刻便引了一人过来,自家只站在山石边上,倒像替他守着的意思。
那人蹲下身来,却是欢郎,先将小娥细细打量一番,方摩挲她脸蛋,只觉指下微微发热,不由在嘴边笑出来,小娥哪里知觉。
欢郎一手摩在她脖颈上,渐渐探入衣底,一时情动,揽过她脖子便对了个嘴。
他想这女子久了,一旦上手,不免急促些,小娥便在梦里“嘤咛”了一声。欢郎直从心底痒上来,恨不能化在她身上,做了一点两点的事,偏晓得此地不可为,只将头搁在小娥颈间,狠吸了两口。
肆意了一阵后,欢郎便将手沿小娥腰际摸到抹胸的绳儿,将绳儿抽了,扯出抹胸掖入自家袖里。
夏日的衣裳本就单薄,小娥衣领早垮在肩膀上,抹胸一去,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来,欢郎少不得留下些印迹,方自怀中取出早备好的抹胸来,褪了小娥衣裳,替她着了抹胸,方整好她衣裳,将人抱到先前的石凳上,径自去了。
那使女便过来摇醒小娥,小娥悠悠醒转,仍有些头重脚轻,半晌方迷迷糊糊瞧见自己伏身在石桌上,暗自惊怪,想起身脚儿却挪动不得,正要叫喊,便见先头那使女送过小半碗汤水来。
她就着碗喝了,渐渐好些,又想自己不见了许多时,只怕林氏怪责,不及多想便往荷塘边赶去,到底吃林氏数落了几句。
晚上洗浴时,小娥解开衣裳去了抹胸,方将衣物搁在桶边,便觉一道焦雷炸在耳边,生生轰麻了半边身子。
半晌她抖了手将抹胸拿在手中,展开时,却是件娥黄底绣了葱绿柳条的精致物事,哪还是自己那件?想来是吃下糕儿昏睡的时辰里着了道了。
小娥左思右想,惊疑不定,只不得要领。坐到水凉时分起身又瞧见那抹胸,一时间恼火得要不得,欲待绞碎扔了,又恐人生疑,不扔却又扎眼,只得裹了往箱底一压,别寻一个换上了。
一连几日小娥没情没绪,晚间徐彦青来缠她,她只推头疼脑热,哪里肯应,几次下来徐彦青也恼了,白日不免露出些形迹来,林氏看在眼中,暗暗欣喜。
这日家中请了匠人重起厢房,小娥在厨下料理,正忙得不可开交,枝儿又被珍娘喊去了,说要拆了衣上的绣花重做。小娥直弄出一头热汗来,方整出盘吃食来,端到前边,又被林氏打发出去买果品,出门几步正撞见欢郎。
时当正午,巷中通没个人,欢郎着了身绿罗衫儿,也不戴帽,只拿玉簪挽了发,手中捏了把洒金川扇儿,虽不曾展开,却端的好一副fēng_liú模样。
欢郎见了小娥便施下礼去,小娥还了礼,方要迈步,便听欢郎道:“易娘子这般失魂落魄,是丢了什么物事不成?”
小娥猛然一惊,只当凑巧,勉强拿话支开,却见欢郎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个物事来,迎风一抖,却像她那日失了的抹胸。
小娥险些叫出声来,捂了嘴,几百个念头在心头乱撞,只拿眼看他。
欢郎只作不知,道:“此物是小可前日拾得的,易娘子为何这般惊诧,难不成……”说着作势将那抹胸展开,一角上正绣了个“娥”字,小娥看得分明,心如鹿撞,便听见欢郎问她:“难不成此物是易娘子的?”
小娥慌得将头乱摆,欢郎便道:“既如此,小可再去问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