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对着外面轻唤了声,没有人应,浴室方向隐约传来水流声。
她穿好睡衣,脚尖落在地上,昨天被他直接抱进来,一只高跟鞋甩在门口,另一只不知去向。卢茵拾起鞋,光着脚走出去。
客厅里没人,餐桌上摆着外面买的早餐,油条还在塑料袋里,豆浆拿保温桶装着,旁边是叠在一起的碗筷。她侧过头,浴室好像又没了声音。卢茵在茶几下找到另一只鞋,一同摆在门口鞋架上。
她折回来,在浴室门口逗留片刻,手搭在扶手上,轻轻一压,开了道缝隙。有朦胧的雾气钻出来,她肩膀松了松,又把门拉大了些。
陆强澡洗一半,什么也没穿,半弓身体站在洗手台前,听见动静也没回头,单从镜子里瞟过来。他腮上胡满泡沫,微昂起头,盯着门口,手上动作没有停,剃须刀从颈下流畅滑上来,露出清爽干净的一溜,泛着淡淡的青色。
卢茵往他身上扫了眼,低下头,要帮他关门。
陆强看着镜子,“早。”
卢茵手一紧,脚尖又转回来:“…早。”
这声问候和平时有些不同,藏着心事,早晨起来不算轻松,可因为身份的转换,听到这个简单的字眼,蓦然感觉柔情蜜意,使得暴风骤雨后的早晨稍现美好。
陆强说:“要方便你就进来。”
“不是,”她解释说:“我还以为你不在。”
陆强胡子几下刮完,弓下背,往脸上撩两把水,他全.裸着,也不特意避讳,大大方方给她看。
卢茵目光垂下去,落在他大腿后方,那里有两块流畅结实的肌肉,随他动作收缩绷紧。她眼神上移少许,脸一热,赶紧避开视线。
陆强抹了把脸,挑起眼皮,从镜子里淡淡打量她:“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他一侧眉峰自然上挑,唇线笔直,用最平常的口吻问她,可卢茵却心跳快半拍,总觉得他语调轻佻。
陆强说:“昨晚累的够呛,过来洗洗?”
“不用。”
“水是热的。”
卢茵忍不住瞪他:“我待会再说。”
九点钟的时候,两人收拾妥当,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陆强给她盛一碗豆浆,将油条分开一半递过去,剩下半根送到嘴边咬两口。
卢茵拿手指捏着,掐成一截一截投进豆浆里,等泡软了,用小勺舀着吃。
陆强看看她的碗,想起一年前,他们刚认识,在早点摊她就是这吃法,埋着头,小口小口的抿,跟小猫崽子似的。
那时候他没想到有今天。
卢茵察觉到他的目光,舔舔唇:“怎么了?”
陆强问:“吃鸡蛋吗?”
她点点头,小勺在碗里搅了两下,“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强把蛋壳在桌上滚碎:“两点左右。”他来回路上基本一小时,除去等车走路的时间,在街角就逗留十分钟。
卢茵问:“她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没有。”
她疑惑的抬头,陆强说:“她昨晚住街尾那家酒店,和邱震一起。”他鸡蛋剥开一半,在手里转了转,还是解释了句:“她是当年被邱震强.暴那姑娘。”
“我知道。”
陆强意外:“怎么知道的?”
“那天在警局外谭警官说的。”
陆强默了默,半晌,才想起手上还有剥一半的鸡蛋。
两人并不知道吴琼已经出事,卢茵对她多少是同情的,她没有追问他们过去的纠葛,也不细想半夜里为什么单单叫陆强。她心里盘算着,抿抿唇道:“要不过会儿你给她打个电话再问问?”
“我没她号码。”陆强说:“她拿邱震手机打的。”
卢茵张张口,没什么话说了。陆强把鸡蛋放她碗里,也埋头吃饭。
客厅里一时陷入安静,窗外暖色日光洒向桌角,地板上映出窗棱的轮廓,两人相对而坐,只有瓷勺撞在碗碟上的脆响。他们还不知道,这样宁静安稳的早晨,对彼此来说已经相当难得。
***
警察在第三天下午找上门,陆强和卢茵从外面看房回来,钱媛青定了日子,阴历六月二十,嫁鸡随鸡,酒席在乡下办,之后他们再回来请同事。
房子领证之前就陆续看过,今天签了合同,是曲阜路上新开发的楼盘,精装修,交房后提包就能入住。
陆强想着下午约根子他们喝个酒,谈谈一块儿搞物流的事儿,没成想刚进小区,就被几个便衣拦下来。
其中有他眼熟的警察,是老邢部下,以前的案子和陆强有过接触,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要陆强回去协助调查。
卢茵心颤,两只手不约而同抓住他的手。
陆强沉了沉眸:“什么事?”
便衣说:“十号那天发生一起凶杀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陆强明显感觉他拉着的手颤了下,他回头看她,卢茵神色慌张,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嘴唇已经干出细纹。
陆强捏捏她的手,转头问:“什么凶杀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便衣口气不太好:“别问这么多,回去会有人给你做笔录。”
陆强瞟一眼那人,去看卢茵,她嘴唇咬的煞白,手已经出了汗,指尖冰凉。
“没事儿,”他笑着说:“这么没用呢,协助调查,多大点儿事啊。也许是找目击证人什么的。”
卢茵知道他在安慰她,双腿发颤:“陆强,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拿手背碰碰她脸颊,“我去看一眼,你回家,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