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了,一旁的姬莹似乎也不耐烦起来,出声打断上官鹤的唠叨:“老爷,轩儿小夫妻两这才新婚,你便不用唠叨了。我看哪,若兮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该懂的道理自然明白的。”
说着,弯起妩媚的深眸冲安若兮和蔼一笑:“若兮的委屈我们做长辈心里都清楚,但俗话说‘嫁鸡随鸡’,既是嫁了,便尽量往好处想。这瓶冰玉散你拿回去,据说对鞭伤很是管用,让丫鬟们替你上着,免得留下什么疤儿来。”
安若兮接过妇人递来的白色玲珑小瓷瓶,温婉一笑。心中却忽然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9章小叔无理
好容易从书房出来,已是巳时过半。安若兮与欣明一前一后绕着小湖向东水阁方向而去。
日头暖暖,泛着耀眼白光,有微风轻拂,将那弯弯垂下的柳条吹得一晃一摇。安若兮觉得凉爽,便眯起眼去抚那翠色的枝叶。
抬起头,隔着几步外的树下一名花衣男子衣炔翩翩,高举着金边鸟笼,狭长狐狸眸子向上弯起,正看着自己这边邪魅浅笑。
“欣明,我们走那边。”安若兮心中一凛,心底里不愿去招惹这个刺头儿,便扯了身后丫头要绕道而行。
“诶诶……,等一下——”,上官云帆拖长了声音,快步一闪,拦住二人去路,逗了逗那悠哉的鹦鹉,哈腰做委屈状:“二嫂好不见外,既是嫁到上官家了,那便是一家子,为何见了小叔子却要躲藏?”
那末了的“小叔子”三字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安若兮觉得烦躁,总觉得这上官家各般事情理不清。因着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给自己找麻烦,便故做未闻,绕过上官云帆就要走。
上官云帆作势一扯,拽住女子长而飘逸的袖子:“怎么着?难不成心里有愧,便是连话都不敢说了么?”
安若兮这才顿了步子,抬头向面前妖孽一般的男子挑了眉:“岂是不敢?而是无话可说。小叔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那边快些说吧,若兮还得回去补觉呢。”
上官云帆也不恼,腾出折扇向女子腰间一挑,薄唇勾起一抹玩味淡笑:“啧啧,冰玉散?难不成二嫂成亲第一天便惹了二哥不快,遭了那两只黑猩猩的竹板子?”说着便嗤嗤笑起。
安若兮无谓地耸了耸肩:“打了又如何?不过是几板子,早晚我会收回来。小叔子若只为了说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那恕若兮不奉陪了。欣明,我们走!”
这上官云帆既能捞得个“混阿三”的诨号,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还是早些脱身为妙。
上官云帆听着女子一口一个“小叔子”,虽是自己挑衅在先,现下却忽然生出一团无名火,摊手横横一拦,又激道:“也是,换做是我娶了如二嫂这样的水性女子,恐怕还不只是鞭笞这么简单呢……怎的脸红了,莫非知道羞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二嫂子你说是不?”
“小叔子莫非眼花?你看我这样是害羞吗?若兮不过是希望小叔子把话说明白些罢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若兮即便不清白,但也容不得别人轻看……”安若兮抬起头白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妖孽美男,忽然抬手去抢男子手中高举的白玉小瓷瓶:“给我你个混蛋——”
“扑通——”那玲珑的白色小瓷瓶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闷声掉进了水里。
“既然不过是几板子的小事,二嫂拿了左右也无用,不如扔去水里喂鱼来得实在……”上官云帆弹了弹修长的手指,忽地转了话头,双眸潋滟:“我带你走吧,若兮……我知道你在恨我在赌气。但那笔买卖回来的途中遭遇悍匪,险些儿就丧了命了,若不然我也不会无端耽误了半个多月……”
上官云帆一把握住女子白皙的手腕,言辞切切。
安若兮只觉心下转瞬即逝一丝刺痛,待下一秒那刺痛却又捉摸不到了。当下挣扎着欲要扬起手臂,那拽着的力道却又紧了数倍。手腕处的骨头被握得生疼,眼睛不由得泛起酸来。
上官云帆瞅着女子眼中的湿润,以为终于说动了情,忙激动地俯下脑袋:“若兮,我知道你心里的苦,白翠花那死八婆她既敢逼你,我也不容她好过……这些日我已想通了,若兮,走便走吧,只要你肯……”
粗重的喘息近在咫尺,安若兮心神一恍,不知如何作答。
“三弟不可无理,还不快放下!”身后响起浑圆磁性的嗓音,很是好听。二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上官云辕提着一小袋文书,立在几步开外的阳光下,身材颀长,面容俊逸。也不知立了多久,听去了多少,俊郎面容上稍带愠怒。
“三弟难得着家,不去陪父亲大人用膳,这大中午的跑来这做甚?”
上官云帆立时敛住所有表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松开握在女子腕处的手:“大哥不去讨好父亲大人拍拍马屁,这大中午的也跑这来做甚?”
“你……”上官云辕顿时噎住,对于这个不成气候的三弟,他一向毫无办法,当下向安若兮谦和道:“弟妹初来府中,对周遭还不太熟悉。我这三弟为人一向散漫,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弟妹勿要往心里去才是。”
安若兮朝云辕服了服身子:“大哥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树上掉下只讨厌的虫子,恶心得紧。若兮便喊小叔帮着揪下罢了……”
“嘁——”一旁的上官云帆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从袖中掏出一物向安若兮扬了扬:“女人最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