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跑,一只爪子包了厚厚的绷带,另一只爪子粘着茜色的丝帕,竟也能跑得这么快。
阿凝一直追到宫门口,才不得已停下脚步。
那帕子上绣了个“宸”字,是当年她和大姐姐一起绣的,大姐姐也有类似的一只。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不顾形象得追出来。
凤倾宫无人居住,伺候的人少,此时宫门口也并没有丫头守着。她独自立在丹墀上,扶着巨大的盘龙柱微微喘着气儿,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这才觉得有点疼了。
“这是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青色兰草纹锦袍的男子立在宫门前不远处的大槐树下,一只手抱着白绒绒的小猫,另一只手举着阿凝的丝帕。
阿凝看见他时颇为惊讶,一时没说话。
上一回见他时,还在飞沙走砾的凉州、广阔无垠的沙漠。那时候她千方百计逃离了他,后来再也没关心过他的音讯。
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特别恨自己。阿凝心里想着,对方已经朝他走了过来道田。
赵玹面色如常,把那丝绢送到阿凝的手里,眸光在看到阿凝时,有着每个人都该有的惊艳,仿佛是第一回见她似的。惊艳也不过一瞬,他就十分守礼地退了一步,视线也移开来。
这不是哪宫的妃嫔,生得真是漂亮。下意识地抬眼看那宫殿大门,上面却没有匾额。
他去昭纯宫换过衣裳,刚好他新养的爱猫不见了,他便出来找,现在也不知走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对于他会忽然养只猫这件事,荣贵妃和李广等人都十分诧异。可见了几回他对这只小猫的关爱备至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大齐也没哪个条文规定说男子就不能养猫的。
“谢过六殿下。”阿凝把帕子收好,开口道。
赵玹本欲转身走了,这会儿诧异地挑了眉,“你认得我?”
阿凝见他的神情,困惑地皱了下眉。刚好白姑姑带着几个宫女也追了出来,嘴上唤了一声“王妃!”
赵玹这才猛然想起,这个位置不是凤倾宫么?那么眼前这位……
男子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兴味,“原来你就是祈王妃?我的表妹?”他声音忽然放低,“也是传说中那个让我痴迷到不惜以命来救的女子?”
阿凝瞪大眼睛,“什么以命来救?”
赵玹又挑了眉,“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在沙漠里为了救你而中了蛇毒,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又在榻上修养良久才得起身,还忘记了许多事情。这难道不是以命相救?”
阿凝自然没忘记那条可怕的蛇,她想起赵玹当日帮她吸去毒血的那一刻,登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赵玹抱胸立在那儿,身影俊朗如昔,眉眼里有着澄澈和舒朗,笑着叹息道:“啧啧,你这小表妹真够忘恩负义的,这救命之恩,不是该涌泉相报么?”
阿凝顿了顿,敛了眉道:“六殿下……”
赵玹看她肃着一张小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吓成这样做什么?怕我说以身相许么?放心吧四嫂,我还没这么不成体统呢。”
顿了顿,又叹道:“看来我以前是给了你不少困扰。”
阿凝只有沉默的份儿。她忍不住又扫了赵玹一眼,面容还是以前的面容,但是目光和气息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只猫,是你的?”阿凝指了指他手里的猫,问道。
“是我的。”赵玹说着,“你也喜欢么?我可以送给你。”
阿凝连忙摇头。
两人正说着,远处已经有人走过来。
“是四殿下回来了。”白姑姑道。
赵玹泰然自若地等赵琰走近了,然后朝阿凝道了一句:“四哥,还有漂亮的小表妹,我走了。”
赵琰负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冷淡很明显。他转身看阿凝,见这丫头也在目不转睛地目送赵玹呢!他心里头跟被针刺过一般,立刻走过去挡住她的视线。
“很好看?”
阿凝沉吟道:“他竟然不记得我了,世上竟有这种事?”
“他不记得你不是挺好么,省得整日来纠缠。”他淡淡道,视线忽然落在她的手上美人重生手札。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举起阿凝的手来细看。
白姑姑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赵琰,赵琰一把将阿凝抱起来,大步走进屋里,“还不快拿药过来?”
跟在白姑姑身后的一干小宫女显然没见过这情景,一个个都瞪大了眼,又立刻低了头。
“你抱着做什么?我腿又没受伤。”
“你别乱动!”他轻拍了下她的屁股,“你走得太慢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收拾一下出宫去了。”
“出宫?”阿凝诧异道:“不是说晚上还要陪皇上皇后赏月么?”
“有老五老六他们陪就可以了。我从来不参加的。”赵琰道。
阿凝有点无语。她记得没错的话,今日在仪瑛殿,景元帝说过一句:“老四你过去都没和朕一块儿赏过月,今日可不许再缺席了。”他当时还应了是的。他这是趁着皇上没想起他时提前偷溜么?
待到屋里给她上药时,在他心疼而专注的目光下,她觉得手上莫名疼了许多。
这丫头惯会撒娇,窝在他怀里举着手指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赵琰就受不了她这小模样儿,把她受伤的手背放到嘴边亲了亲,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回学乖了没有?下回可要离那些猫啊狗啊的远些。”
阿凝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