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吃惊地看着我,说:“你变了!”
我说我没有变,怎么会变呢?我还是我。可是她一口咬定我变了,否则第一不会专门为了还钱找她,第二不会叹气,不会说那样的话。最后她说:“我们私奔吧?”
“私奔?”我听了后笑得要打滚,我说:“你有病吧,失恋也不至于找个随便的人私奔吧?”
多多说:“你真的变了,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想你活着有什么意思?要是我是你,死一百回了。”
我笑完了,擦着眼泪,说:“要是我是你,也死一百回了,你每天为了几分钱斤斤计较,活着有什么意思。”
多多趁超车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我到深圳去,我不想呆在武汉了。”
我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多多说:“炒股。”
我再一次大笑起来,我说:“现在至少每天有一百万股民晚上睡不着,因为看了白天的k线图。再过不久,每至少有五人为股票自杀。”
多多横了我一眼,说:“难怪你穷,置于死地而后生知道吗?”然后她腾起加油的右脚,狠狠地踩了我一下,妈的,好痛。
我怪叫起来,说:“踩一脚一万。”
多多哈哈地笑起来,说总算有点经济头脑了,这一万会还给我的。我忽然记起来钱还没还她,我把信封丢在车的驾驶台上,说:“不用找了,昨天到今天我一共给了45元,肯定是不会差的,只会多。”
多多说:“正经点,到深圳去吧。武汉太压抑了,觉得什么都没前途,你到那里当鸭也能发财。”
我说:“发财之后呢?”
她说:“从良。”
“从良之后呢?”
“再去玩女人,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我咳了一声,说:“玩女人之后呢?”
“之后你就可以死了,如果你富有一些,我刚才撞死你还得多赔你些钱,有什么不好?”
我说:“算了,死后钱再多也没用,给你共勉吧。”
我点了两根烟,递给了一支她。她抽了一口,左手拿烟放在窗户上,说:“你别以为你认识人生很深刻,其实很肤浅,你记住我这句话,够你享用一辈子。免费的。”
我也抽了一口,然后说:“你别以为你认识人生很深刻,其实也很肤浅。”
多多呵呵一笑,说:“我们顺便去买飞机票,明天下午我就走,你要是去了深圳,给我打声招呼。”
我说我连你电话都知道,怎么找你?多多说会把新号码发给我的,一定会。我说相见不如怀念,她说了声狗p文绉绉的就不理我了。
买了机票后,多多见我在边旁愣着不动,说:“走啊,等死啊。”
我上车后,问:“去哪里?”
多多不说话。车到小东门的时候,堵得厉害,前面红灯拦一堆车。多多不耐烦地按着喇叭,等到绿灯时,前面的车走光了,她却把车停在那里不动,用手拍着方向盘哼《两只蝴蝶》,我眼睛都快气绿了。当红灯快亮起来时,她把油门一加,我往后一倒,正好在车过斑马线时黄灯亮了。
我说:“真是强人,太厉害了。”
多多不屑地说:“明天走了,今天给武汉留点纪念,让人有心骂我。”
我说:“你有钱捐点款什么的不更好?别人更会记住你的。”
多多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幼稚得可以。你捐一只j上去,真正需要的人得到一根j毛就不错了。”
多多开着车从民主路一直开到江边,然后在江滩边上停下来,旁边的黄鹤楼轮渡码头人群稀落。
多多把我带到一个咖啡厅里,名字很浪漫的那一间。她坐在我对面,看起来很端庄。多多要了一杯冰淇淋,我还是要了一杯可乐。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这样就看不见她的眼睛,让人感觉对视着很茫然。
她问:“怎么样?”然后用手把头发往后理了理。
我说:“看起来像富婆,很鸟。”
多多拿起包包装作要丢过来打我的样子,恨恨地说:“你找死啊?本来就是富婆,这么正宗。”
多多摘下墨镜,像抠掉一颗眼屎的动z…z…z…。手机站.z…z…z….作,她叹了口气,说:“你变了,眼神变得纯净了,穿着变得整齐了。但你没了落寞男孩的忧郁,特别是抽烟的时候,两眼无神的样子最可爱。”
我喝了一口冰冷的可乐,然后问她:“你知道阿甘吗?”
“我知道阿q。”
我说:“也差不多,他们的心灵都没戴墨镜,都很纯净。”
“什么乱七八糟的。”多多指着大玻璃幕墙的汉口和汉阳,说:“这里看武汉最美,有山有江有水有楼,还有晴川阁里的传说,还有大桥,这里是武汉的精华。”
我笑了起来,说:“武汉的精华不在这里,武汉的精华是生活,是你小时候生活的里份里。生活才是真实的,看见的只是表面,不能用一个游客的眼光看武汉。”
“里份?”多多把眼睛瞪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生活在里份里?”
我说:“猜的,可以想像你小时候在那小巷子里在嚣张,呵呵。”
“你丫有病?为什么审视我?”多多生气地看着我。
我说:“没有,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你不要害怕,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我是怕你爱上我啊。”多多故作平静地说。
“是吗?你那么肯定?”
“是啊,因为我是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