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尿了一地。”
“可不是。”姜妈妈连忙去找地拖,庆娣挣脱褔头的双爪站起来,这才看见阳台门外,注视着这一幕嘴角轻扬的姜尚饶。
“知道你想它,上回太匆忙没顾上,今早我叫严关去矿场把它接回来。”上回姥姥病危,没心情顾及其他,这一次他用足心思,像姥姥说的,庆娣是念旧情的人,他不相信闻山的所有都不值得她留恋。
多谢两个字尽在她眼底,庆娣低头一笑,在阳台走起八字步。这游戏以往玩惯了的,褔头顿时精神大振,随着她的八字步在她脚边穿梭成s型,接着人立而起,向她讨要奖赏。姥姥笑得前仰后合,姜妈妈摇头:“多大年纪的人了。”
“我试试褔头还记不记得。”庆娣使劲搓搓褔头脑袋以兹鼓励,抬眼迎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她不由耳根发热,抢了姜妈妈手中的拖把。“阿姨,我来。”
晚饭包的荠菜饺子,吃好后姜妈妈视若无睹儿子短袖t恤下的虬结肌肉,满脸嫌弃地说:“带庆娣散散步去,你看你再不锻炼,啤酒肚快出来了。”
姜尚饶配合默契地望向庆娣,庆娣从善如流地点头。
门一关,她瞬间换了副面孔,佯作担忧地问:“姜总,要不要拿件外套遮遮啤酒肚?虚胖影响市容。”
姜尚饶没料到现今的庆娣促狭如此,笑意一丝丝浮上她嘴角,心情大好的样子让他冲动地想以深吻惩罚她嘴边挑衅的笑容。越克制,他脸上的肌肉越僵硬,“其实我虚不虚,有人知道。”
“那到底有几个人知道?”
姜尚饶一愕,随即意会了其中的涵义,他尴尬不已,“……一个,就一个。”
庆娣闻言看他一眼,心底的笑容漾开来,唯有紧紧把嘴抿上。
下了楼,他习惯性地把手探向后,想握住她的,她却先行放到外套口袋里。两年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冬夜,她也是一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拒绝了他。
庆娣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他脸上的不乐意从何而来。姜尚饶凝望着她,向她伸出手。
熟悉的厚实大掌,掌纹如刀斧凿刻。庆娣注目于他掌心,脑海中不期然涌现过去的记忆。那片红叶现如今还夹在她心爱的《剧本创作基础》里,随她由望南乡至四九城。
她心中感喟,抬眼望向他。姜尚饶手臂纹丝不动,眼里的不满却已逝去,代之以浓浓的渴望。
庆娣从外套口袋里抽出手,缓缓放进他掌心。和记忆里的感觉一样,温热,充满力量。
他的手掌更用力地紧了紧,似乎是为了确定她的存在,然后牵着她率先往前。
铁路小区外的大马路直至文化宫一段商厦林立,俨然已成为闻山老城的新商业区。灯光璀璨如万盏星,姜尚饶回望身边的庆娣,她的眼睛是其中最闪亮的。
“阿姨这两天老往宾馆跑,你爸没意见吧?”
庆娣摇头,“他那种人,骨子里是最软弱的。我们两姐妹离开家,能侍候他的只剩我妈妈。他现在开始老了,最多骂几句,不敢动真格的。”庆娣顿一顿,迟疑地问:“你呢?那个谁,又见过面吗?”
明白庆娣问的是谁,姜尚饶沉默地点点头。
全省十佳表彰会后,团省委在省委接待宾馆设宴。当晚,一部小车将姜尚饶接到省委大院一号楼。书房里,两父子并无一般人那种情绪激动失控的场面,姜尚饶坦承已经知道详情与经过,巴思勤也为过往的错误做出一番痛悔的表示。
“我妈被磨折了一辈子,临老才体会到岁月静好的滋味。作为她唯一的儿子,我有责任让她有生之年一直这样惬意地生活下去。任何改变与破坏,我都不愿意看见,也会极力避免。”姜尚饶侧脸望向庆娣,“这是我面对面告诉他的。”
庆娣审视他表情,良久后低低一叹,“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欲擒故纵,还是像黑子说的,这么粗的腿,不抱可惜了?”他凶巴巴地瞪她一眼,见庆娣笑容温婉,他也释然一笑,“有他我不过前景更明朗些,行事更畅顺些,没他,我一样有自己的事业,只不过拓展起来要费点周折。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牺牲我妈三十年的劳苦和骄傲。像你说的,弃本逐末,太不值得。”
看他一派郑重与决然,庆娣笑意渐深。
“不聊这些。昨天我和我妈商量过,楼下的小套间最近租期快到了,我妈的意见是也不差那点租金,等租户搬走了让爱娣搬过来。”
这也是庆娣最近在考虑的,爱娣真打起了离婚官司,起码要几个月才能见结果。虽然她和爱娣现在住的宾馆房间是姜尚饶的长包房,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不可能一直逗留在闻山。
“这个我和我妹商量,租金不会不给,但她现在经济情况不好,可能会给少一些。另外,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两兄弟在合计什么?他就不拍这样维护我妹会给人说闲话?而且,明知道我不会赞成。爱娣才摔完一跤,总要给她点时间先看清楚前面的路。”
姜尚饶闻言止步,难掩眼中窘迫。每每被她道破心思,他都会有这种无地之容感。
庆娣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一个电话把严律师请来了,然后什么都不闻不问的,不就是为了给黑子哥制造机会,让他扮演一个救爱娣于水深火热的英雄形象?”
“庆娣,如果你不满我的表现,这样,明天我请假,我亲自去向家吓唬吓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