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总之大夫们是万不敢当月事给她用和血的方子来的,于是当然当流产,用的是止血保胎的方子。
大夫说,现在出血量少又用药及时,若明早血止住了,那就没大碍了。让病人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只心思平和静养即可。等过个半月一月的,脉相强了,再诊即可。
唐氏本就月事不准,量少天数短的。加上益母草到底药性寻常,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唐氏就真的没再出血了。
……但是,程向腾吓得不轻!
总之大伙儿服侍周到,唐氏没吃什么不能吃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那就只能是唐氏自己心郁过度了。
大夫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唐夫人咄咄逼人的质问,唐氏无言的幽怨眼神,都让程向腾有些快受不住。
他深深觉得,唐氏气量狭小是她的毛病,但他这个时候不顺着她,就是他的执拗了。是他差点儿把嫡子给气没了的……
他左思右想,到底一声长叹:纵使舍不得,但权宜之计,先送走妩娘也是对的。等回头这边稳定了,再早日接她回来……
事有轻重缓急,她会谅解的吧。
☆、34
之前见到武梁,程向腾就总是带着几分惆怅不舍,几分愧疚歉然,又几番欲言又止的。那神情让武梁心里直发慌,好像有什么很了不得的决定要降临在她身上了似的。
所以当程向腾表示要暂时送她去庄子上养着的时候,武梁实际上心里还有点儿小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是送走而已么?不是灭口,不是送人,不是胡乱卖掉什么的吗?
她习惯于从最坏处打算,向最好处努力,所以这些更可怕的可能,她都在心里过了一遍的。于是现在的结果,她觉得并不算太坏。
武梁怔了一下,便忙咬唇低头,只口中轻轻应了声:“好。”
再抬头,便是一脸的黯然神伤。
程向腾见她难过,心下也是发涩。
他揽着她哄道:“妩儿,是我不好。你放心出去住些日子,等你们奶奶安了胎,我就接你回来。”
这种话果然是哄人的。所谓安胎后,很可能是生娃后,然后是再生娃后……然后慢慢就无期了。
不过武梁并不多说,又是回他淡淡一个字:“好。”
程向腾就在那声好中,听出了她的不以为然。
他收紧胳膊,认真道:“妩儿,你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接你回来的。”
武梁附和地点头:“我信二爷,我会等着。”
这么敷衍又心不在焉的话,让程向腾听得揪心。他知道,她还是不信他。他在她心里,已经不可靠了吧,再没有那种“我躲一躲,你去搞定一切”的旁若无人和全身依赖了吧。
程向腾忽然有些急切,莫名的就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武梁没有回应他,等他稍松了口就撇开了脑袋。
那撇开的头,让程向腾只觉得心尖儿像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似的,软软的酸楚。
她生气了。
武梁确实有些生气。要送她走了,还要表现得这么多情做什么?
她眼睛看着窗外,淡淡道,“记得那天,二爷祝我开开心心的……如今,我祝二爷喜得贵子。以后娇儿在怀,二爷也要天天开开心心的。”
虽然失望不多,盖因期望原就不多。但谁让他还来这般作态?能刺拉他一下,心里也爽些。
以后天天抱着娇儿开开心心的吗?程向腾不知道,毕竟于他来说,所谓嫡子目前还只是一种观念上的东西,而眼前活生生的人却因此要被送离。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要放开握在手里的温暖,而去追逐什么虚无的东西了似的。
可是难道他能说出“不管什么唐氏了,妩儿你留下,好好的陪在我身边”这样的话么?他除了紧了紧手臂越发揽紧她在怀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会喃喃地叫她:“妩儿……”
武梁觉得他若真的觉得亏欠,不如从别的方面补偿好些。
所以她问道:“出了府后,我还算府里的丫头吗?”
程向腾:“当然……”
武梁:“所以说,月例银子还是照旧对吧?”
程向腾:……
他看她,却见她很认真的样子耸了耸肩,道:“穷人的日子就是这样,要精打细算。”
她不是在玩笑。
程向腾看着,心里别有滋味。她怕他照应不周,所以要自己做打算了,甚至要从点滴银子,从基本的生活保障开始。
他已经让她觉得,不能照顾她至此吗?
···
隔天就是送寒衣节。
武梁在小花园里,避开人和程向骞来了个偶遇。
她坦白从宽,认真跟程向骞说了。那毕竟是他的庄子,算起来,芦花还是他的丫头,如果他以芦家人有事或什么的理由让芦花回庄子上去,而她做为“姐姐”跟随“省亲”,更合情合理一些吧。
所以很需要这位的赞同和配合。
没想到那长着副很好说话脸的小子却傲骄脸十分淡定:“呃,想去南水庄啊?……你不是戏班里的龙套阿良吗?怎么会成了府里丫头了?”那天敢胆儿肥忽悠他呢。
“不是啊,你看错了吧?”武梁支吾,那天的妆很变异吧,他怎么认出她来的?
“不是吗?”程三果然一副“那可能是我认错了”的样子。
“不是。”武梁于是很确定。
“那,等你是了,我再去找二哥说。”程向骞道,半仰着下巴越发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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