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距离让我困惑,但是却很安全。
那天跟一个小师弟去吃饭,恰巧在食堂门口又被拦了下来,又是什么保护海洋人人有责的环保活动,有一个穿着貌似迪斯尼衣服的学生给我们派传单。
小师弟是个冷笑话专家,他打量了那个海洋动物服饰,侧过脸问我,“师姐,他是螃蟹不?”
我想了想回答,“螃蟹不会自己说自己是螃蟹的。”
那个人很挫败的说,“不是,我不是螃蟹,我是斧头鲨。”
我点点头,“你看,螃蟹都不会说自己是螃蟹的,是吧?”
周围人都笑出来,我师弟无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只手按在我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熟悉的声音传来,“喻夕,你又乱说什么了?”
“是斧头鲨啊!”
我无奈的翻翻白眼,冲着顾宗琪笑笑,“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上课的?”
“我发信息给你的,临时调课的,你没收到?”
我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有他的信息,“对不起,手机习惯了静音,而且,我以为你这个时候不会发信息给我呢。”
“我知道,没事的。”
吃完饭我们一起走回去,小师弟是自来熟,并且似乎还很亲近顾宗琪,于是我们再次领略了他天下无双的冷笑话魅力。
走到科苑楼的时候,花坛边有新开的野花,他就问,“你们知道苍蝇和蜜蜂的区别么?”
顾宗琪居然很正经的说道,“是生理结构么?”
他摇摇头,“不是,吃下去的口味不太一样。”
然后他又问,“为什么袋鼠口袋那么大都没用么?”
顾宗琪愣了一下,我连忙抢先回答,“不知道,你说吧。”
“因为里面没钱啊。”他顿了顿,看见顾宗琪紧缩的眉头,而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立刻改口,“你看这个下水道的盖子没盖,我会不会因为讲的笑话太冷而掉进去?”
我挑了挑眉毛,“上帝知道,我很想把你推进去。”
“哈哈。”他勉强的笑了两声,“我走了,男生宿舍到了,下次再来跟你们讲笑话啊。”
七月的天已经是初夏,中午明晃晃热辣的阳光照下来,汗水悄悄的从额头上渗出来,我看了一眼旁边这个男生,依然是短袖衬衫,长裤。
我顺口就问,“顾宗琪,你热不热?”
他明显恍了一下神,“什么,不热啊,刚才那个是冷笑话么,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笑啊?”
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噗哧一下笑出来,小师弟超级冷的笑话和喜爱冷笑话的顾医生,真是奇怪的组合,然后我就笑的不可抑制,笑到最后就觉得自己很好笑。
笑到已经蹲在地上走不动了,就差在地面上打滚了。
终于笑完了,我抹了抹眼泪,一手扶着顾宗琪的手臂,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炫白的阳光下,他的笑容那么清晰的落在我的眼眸里,“喻夕,我第一见你笑的那么开心。”
心底,软软的像是被阳光晒过的细软的沙滩。
很久没有的心动,像是古旧的老怀表,“滴答”一声划过我的心尖。
我忽然就不知所措的起来,连忙撒了他的手,几乎是一瞬间,我的手指被他牢牢的扣住,“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你才中暑了呢?顾宗琪,我没在你面前笑过吗,干嘛要那样说啊?”
“当然笑过,不过都没有这样真心实意的笑,喻夕,其实你笑起来时候,眼睛里都是笑意,很好看。”
“我刚才想,要是能看你这样笑下去,应该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我过去的二十几年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连当初在热恋中的童若阡,都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给予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大概是那种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简单的希望他快乐幸福。
那瞬间,我只是满心的欢喜,并不是那种负担重重的担忧,我想,我应该有一点喜欢他。
但是那样的姿态,在被伤害之后,真的没有办法再放低,在顾宗琪面前,即使再喜欢再动心,也不能表露。
我已经习惯的把自己的保护到滴水不漏。
于是我微微一笑,手臂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顾宗琪微微一怔,然后也笑起来,“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不好。”我俏皮的撒娇,“你每次一上台就没个准时间,我才不要等你呢,饿死了。”
“那你到科室找我?”
“更不要,我对普外有阴影。”
“今天下午只有一个小手术,不会太久的。”
“不许骗人啊,说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的。”
他点点我的鼻子,笑道,“不会的,我保证。”
晚上顾宗琪果然没让我等,早早下班之后,一起吃了饭,他还是老样子,而我,心境微微的发生了变化,不由自主的就会露出小女生的娇态。
想想顾宗琪也不算太烦人,也许刚开始真的把他想的太糟糕了,让自我凌驾在他之上。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的,然后两个人在夜市里漫无目的的瞎逛。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跟他在宿舍楼道别,两人都有些扭捏的舍不得,又说了好些话才道别。
只是在我打算上楼,调皮的转过头来,却看他依然靠、站在墙边看着我,眼光灼灼好像有话要说,我不由得停住脚步,他眸光如水,微微荡漾,汩汩的流到我的心里,像是能透彻心扉,我又跳下去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