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压力,随时可能停止。
那对眼睛闭得那么紧,任他如何触碰,睫毛也不会颤一下。她真的没事吗?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回应他的只有血液从血袋往下滴的声音。他站起来,双眉皱得紧紧的,手指也攥成拳,关节响了声,她竟然自杀,她竟然敢自杀!别人养女人都是来开心的,就他找了个让自己受罪的货!
房间里的血腥气仿佛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扼住了脖子那样难受,咬牙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病房,刚刚拿出烟又拧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靠在走廊墙边深深呼吸着。高干病区住的人都有些来头,不远处的病房不知是谁在里面住着,探病的人送的花篮估计放不下,摆在了外面,即将谢去的鲜花努力散发出最后的浓香,却总是带了一种颓废的死气,闻起来让他太阳穴酸胀。大朵的红花让他又想起那摊鲜血,他烦躁不堪的别开视线。
正好医生从身边经过,看到他的黑脸,鼓起勇气露出笑脸给他打个招呼,他漫不经心回应了下。医生松了口气刚想走,陆维钧忽然开口:“请留步。”
医生不知道这个瘟神到底有什么吩咐,身上已经出了层汗。这个病区的年轻小护士平时看到年轻些的男病人或者家属,都会想方设法去露露脸,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可是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令人嫉妒,那些小姑娘却怕他得要死,连病房都不敢接近,可见他是多么难应付。可是这个人连院长都恭恭敬敬,他虽然想拔腿就跑但是为了饭碗也只能转身忐忑的问:“请问有什么事?赣”
陆维钧沉着脸问:“她到底有没有事?怎么这么久还没醒?”
医生觉得额角痒痒的就像有虫子爬,他知道自己在流汗,却不敢擦,勉强笑了笑道:“这位小姐失血过多,自然需要休息……”
陆维钧挥了挥手,淡淡道:“她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了!”
医生迟疑了下才开口:“陆总,还不到一个小时……再说……她自——冲,冲动,肯定精神高度紧张,现在忽然放松,肯定本能的想多睡下……”
“你意思是她不想醒?”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她是太累了,陆少您稍安勿躁,这样的深度睡眠利于病人恢复……”
陆维钧挑了下眉毛,说了声多谢,转身回到病房,烦躁的走来走去。他很累却不想睡,走到床边盯着她安安静静的脸,看了半天,咬牙道:“林若初,你安分一点会死吗!惹我很好玩?”
她还是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一样说不出的窒闷,揉了揉额头,坐回床边红着眼睛凝视着她,可是过了一会儿心里的愤怒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感觉不安,迷惘。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蔓延到了全身,他怔怔看了她很久很久,连医生护士进来都没听见。
拔了吊针,又注射了些药物,一切完毕,所有人悄悄退了出去不敢招惹他。他脑中乱得很,想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想。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抚了下她的脸,感觉温度高了些,压在心上的大石轻了些。定睛一看,她苍白的皮肤之下已经隐隐透出淡粉色来,终于看起来像个活人而不是雕塑。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他觉得累得慌,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手臂穿过她颈后,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下,抱进怀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传来,让他的心跳渐渐放缓,眼皮愈来愈沉重,他终于坠入睡梦之中。
陆维钧的睡眠很警醒,一听到开门声他就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已经洒满了病房,他隔了几秒才适应,然后他看到了王秘书正强忍着笑。
他赶紧把怀里扔在沉睡的女人轻轻推开,坐起来淡淡对她点了点头道:“来了?”
王秘书很快恢复了镇定:“现在已经是九点二十五,我想您一定很累,只怕会睡得太沉,没起来吃早饭,所以我带了些。”
陆维钧道:“多谢,今天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
他一边听王秘书汇报一边吃东西,却有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往床上的林若初脸上瞟。她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小脸微红,显然是因为睡得很暖。等王秘书一说完,他立刻开口:“林若初。”
她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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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可是又不敢太使力,如此几次,她动了下,睫毛一颤,朦朦胧胧睁了睁眼,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又合上眼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了。王秘书忍不住抿嘴微笑了下,陆维钧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连忙接起,打完电话之后他拿起挂在旁边的外衣穿好,对王秘书道:“看着她,她睡醒了给我说一声,还有,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
王秘书忙不迭点头,他回头又看了林若初一眼,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他胡乱停放的迈巴·赫已经引起围观,有人正在拿手机拍照。他没有理会,径直走过去把车开走。父母,陆老爷子,还有楚将军一家都住在陆桓之在郊区的别墅里,他赶过去的时候在花园门口碰到楚维维的堂兄楚骁。
楚骁一看到他就笑了,走过来在他肩膀上一捶:“维钧,你今天造型不错啊,发型凌乱美,还有唏嘘的胡渣子,眼神也是标准的……怎么形容呢,对,淡淡的忧伤。你不做生意,改当艺术家了?”
陆维钧这才想起自己连整理仪容都忘记了,一边在心里骂林若初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