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次和玛丽见面,那时我已减轻了五十磅。起初,她对我身段的改变,十分热心,她说:‘你减了肥,竟跟从前有这么大的不同,我真不敢相信。’我洋洋得意说:‘我还要再减二十磅呢!’她立刻警觉起来,紧皱了眉头说:‘我想你不该再减下去了,丰满更为迷人,你是天生不宜太瘦的。’我没有理她——我开始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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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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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我应邀到了她家,詹姆对我的身材不停的称赞,他说:‘你知道吗?你原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呢,玛丽,你说是不是?’玛丽勉强的表示同意,唔了一声,急忙把话题转到ri本甲虫上去。
“那天晚上,我的任务本来是来逗詹姆开心的,可是却反过来成为詹姆逗我开心了。多年来,他的鼻窦炎一直是我们的谈话题材,可是那天晚上,他却一次都没提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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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和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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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不得不发表公报,盖憋了几天,再不嚷嚷,可能急火攻心,哲人其萎。上个月柏杨先生不是声明过,一旦我的尊牙发生变化,定要发表公报乎?当时就有朋友曰
:“柏老,柏老,含蓄点吧,谁关心你的牙?”斯何言欤?我啥时候说谁关心我的牙啦。有些大家伙躺床不起,公报像爆豆一样的连贯而出,岂真的有人关心他哉?而是他既然硬发公报,小民就不得不看。柏杨先生偶尔见贤思齐,贵阁下不好意思说啥吧,这年头,关心不关心在你,过瘾不过瘾在我,不宣。
敝尊牙自从镶上了假的,满以为可以大吃特吃。最初两天,每嚼东西,又酸又痛,去问女医生,女医生曰:“这是习惯问题,过两天就好。”又是一个星期之后,我觉得不像是习惯问题,而像是实质问题,盖酸虽没啦,痛反而加剧,一连吃五粒“沙利痛”都不行,晚上睡不着觉,白天猛哼,一不小心碰了它一下,简直像碰到原子炉上。
于是再去问女医生,请她把镶的那玩艺重新弄下,算我命苦可也。她倒好心肠,认为老而没牙,未免可怜,就在病牙之上,钻了一个dong,用探针试之。(按,这次虽然搞得很是惨烈,但并没有痛,上可告慰先帝,下可告慰国人也。)果然一矢中的,发现该原来以为是好牙的竟然也是坏的,必须补起来才可,否则的话,只有拔掉,而该牙一拔,假牙无所寄托,那就成了无齿之徒矣。
昨天开始的是打扫工作,女医生老乃说,要等到彻底打扫gan净之后才能补,上次所以猛痛,乃是神经发炎溃烂之故,如不打扫一番,贸然补之,以后还有得我叫哩。天下除了杀头外,啥病都比牙痛要有弹xing,牙齿好的朋友,不用算八字,他至少有三世积德。吾友王华莹小姐来信说,她的御牙从小都没有出过毛病,柏杨先生已修函致敬矣。一个女孩子的玉齿如果能像贝壳般的小而且密,而又坚硬得如金刚钻,就凭空增加无限妩媚。君见过大检阅时分列式的玉齿乎,我遇到这种玉齿,就忍不住多看两眼。其实不仅美而已,满口玉齿的朋友,因可减轻肠胃的伤害,其玉体一定健康。——但也于此顺便建议王小姐,千万别因牙齿好,啥都能吃而猛吃,那会影响你美妙的身段也。
柏杨先生顺便劝王华莹小姐少吃一点,原意也是劝天下所有的太太小姐。实在一番好心,千万别把我的好心当做猪肝蒸蒸吃啦。盖太太小姐一旦成了一颗伟大的橄榄,当中粗而两头细,自己就跟自己过不去。而必须像一个倒悬葫芦,然后才能把臭男人吃得结实。前些时柏杨先生去某机关找朋友借钱,上楼梯时,碰到一位很熟识的小姐,她虽然还没有结婚,更别说生孩子啦,可是她的御肚,却英明的往外凸出。我老人家心直口快,见了危险之事,忍不住就要说上两句,请她注意减肥。大概话说的技巧不够,她立刻放下尊脸,嚎曰:“你说我胖,我知道我胖,胖也不损害我的人格!”呜呼,胖当然不损害她的人格,但却损害她的美丽。天下事不能这么简单的处理,认为凡是不损害人格的事都可以大胆去作,上吊也不损害自己的人格,难道我们就天天上吊乎?
太太小姐发胖,乃人生一大悲剧,一九六六年五月份《读者文摘》上,有一篇减肥小姐的自传,她原来像母猪一样,朋友多如牛毛,到处受热烈欢迎,可是随着脂肪的减少,朋友也跟着减少。该文妙不可言,且做一次抄公,免得你阁下再去买一本对照。文曰——
“十四个月前,我站在磅秤上,指针无情的指着二百二十四磅,今天,它却指着一百六十二磅,我的体重已减少了六十二磅(我还要再减二十四磅)。最使我高兴的是:我成年以后一直是个胖子,现在因为体重接近正常,我开始有了新的生活。
“天上所有的胖子都是与男人隔离的——被自己的脂肪隔离。她们没有机会体验真正人生,不会遇到真正的趣味,那是因为她们长得不正常。这些,从别人那种呵护备至,一半怜悯和一半嘲笑的口气中,充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