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年都难沾唇的牛乃鸡蛋,看样子她天天都有得吃;再加上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她既没有虎魄女士那种天赋腰权,而肚子膨膨然,祖传下来加冕时一定要穿的那套蟒袍,就硬是穿不进去。无可奈何中,只好减食,几乎有三个月时间,只吃白开水和少量的橘子汁,以及一点面包。要是换了我这个穷措大,真是宁愿顿顿吃饱,gan女皇不gan女皇都无所谓也。
减食是使腰细的治本良法,于是,贪口福的女人有祸啦,上帝必使其腰发生巨变。除了减食,尚有治标之术,那就是以帛束之。《飘》那个电影上便有这个镜头,美丽的郝思嘉小姐一嫁、二嫁、三嫁,生了三个孩子之后,教她的嬷姆为她用白绫勒腰,怎么勒也勒不下去,急得她跳高,嬷姆满头大汗曰:“小姐,不行啦,纵把腰勒断,也勒不到当小姐时那模样啦。”这真是当女人的惟一悲哀,无怪法国女人,硬是不肯结婚,或是结了婚硬是不肯生育也。盖生育是毁灭女人纤腰最残酷的武器,太太小姐,以提高警觉为宜。
女人束腰,有很大的学问,傻男人们以为一定都是郝思嘉小姐的形式,其实那是美国南北战争时古老的gan法;连武器都从彼时的铁铸古炮,进步到而今的原子弹核子弹,更何况区区一腰乎?腰本来不细,以帛束之,几层下来,跟原来的差不多矣。十年前有以弹簧束之者,弹簧,是客气话,其实是铁丝,不过细一点,外表美一点而已,其硬绷绷如故,好像造纸公司用钢条裹轧纸张一样,只听喀喀嚓嚓一声,勒了个结实。这几年则进步为尼龙的矣,勒上去之后,在外面一摸,好像啥也没有,而且因箍得太紧之故,且软软如棉,其妙真是难言得很也。赝品赝到如此程度,这世界上,当一个未婚男子,似乎也不太乐观。
不过,任何力量都有其极限,无限制的使用,未有不自食恶果者。女人固可用眼泪把男人摆布得晕头胀脑,服服帖帖。但你如果动则用之,恐怕ri久就会不对劲;盖妻子的眼泪,往往是丈夫的罪恶,当一个男人每一行动都惹女友或娇妻泪洒空庭,积久了老羞成怒,恐怕非反叛不可。太太小姐,慎之慎之,莫辜负柏杨先生一番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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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的灾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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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人曰:发明火的人,是大智慧的人。其实,发明往女人耳朵上挂东西的人,更是大智慧的人。那位先生真了不起,试想人身上还有别处能挂得住东西耶?只有耳朵,似乎专门为挂东西而生。女人之妙,于此又得一证明,对自己身上一草一木,一丘一壑,都加利用,能隆者隆之,能束者束之,能描者描之,能挂者挂之,真是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物尽其用。
耳环何时才有,历史家没有考证,未便瞎说,但总跟古代抢婚之风有关。呜呼,古时的男人真有福气,看上一位漂亮小姐,用不着介绍,用不着恋爱,也用不着请她看电影跳舞,更用不着辛辛苦苦写情书,亦用不着天天担心她去美国。只要拿刀拿枪,呼啸而去,捉将过来,像我们现在穿鼻拴牛一样,用铁环穿耳锁之,她便一百个不愿意,都逃不出手心。惜哉,到了后来,男人地位渐渐没落,女人不但没有被抢被拴的危险,反而把男人踩到脚下。但为了表示她的娇弱温柔,仍照旧弄个玩艺戴之,使男人悠然怀古,以便死心塌地的被踩。
女人在其俊俏的脸蛋两旁,戴上耳环,戴得得法,能使男人忽冬一声,昏倒在地。《长恨歌》上曰:“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ri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步摇者,耳环也,等于现在的“车站”,将动词当名词用。杨玉环女士真有一手,沐浴既罢,赤条条的立刻就上了牙床,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只戴着勾魂魄的一副耳环。此情此景,使李老儿的头轰然而鸣,连早朝都懒得主持啦,你说耳环的力量大不大也。
戴耳环乃是一门极大学问,杨玉环女士在这方面,恐怕一定受过特殊训练,否则不致把李老儿搞得国破家亡。不过,耳环永远只是一个配角,脸蛋才是主角。圆圆的脸蛋,如杨女士那么丰满,(“丰满”,意即肥胖,可是你如果对小姐太太曰:“你肥啦”“你胖啦”,后果堪虞。如你曰:“你丰满啦。”她准又笑又乐。)圆圆的脸,宜戴长型耳环——不长,它能“摇”乎,它能把唐朝江山摇垮乎?长长的脸,如赵飞燕女士,宜短型耳环,否则圆脸短耳环,岂不衬得横过来,长脸长耳环,也岂不衬得越发其长乎?不过天下事也很难说,尤以女人的化妆为然,也有圆脸短耳环,长脸长耳环,看起来十分美者,盖耳环是配角,单独好不起来,亦单独坏不起来也。
听说洋大人之国最近又有新发明出笼,耳环中装着豆粒大电池,可发十分之一度粉红se温柔的光焉,在黑暗中能隐约看出太太小姐的粉颊。将来舞会也好,情人约会也好,不需要灯火,亦不必暗中摸索,就可把她阁下半推半就的模样摄人眼帘。增加情调,莫此为甚,特隆重推荐于此,以便后生小子,有志淑女,急起直追,盍兴乎来。
昨天下午,接到台北余淑英女士一信,对穿耳之学,有所阐明,身受身感,比作为一个男人的柏杨先生,刻骨镂心得多矣。介绍于后,以供国人垂鉴。
余女士曰:“在我记忆中,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