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终于有反应了,“人呢?”
“他们没有拦到他!”
“真是一群蠢货,派两个侍卫在哪儿守着。”
“是!还有,今天阿娇翁主和陈须和陈桥两位小侯爷一起去西山骑马。”
“哦?”刘彻依然凝眸阿娇的容颜,“要是我也在就好了!”刘彻今日到宣室殿随景帝与大臣一起议政,到了亥时才回到东宫。
常安一脸慈祥地说,“以后总有机会的
。”
“唉,以后宫中又要多事了。”刘彻不禁感叹,他靠着身后的软垫,“给我拿壶酒吧!”
常安在宫中服侍多年,最懂得的就是谨言慎行,有时候还要学会不闻、不问,看得见也要当看不见!
刘彻独自斟酒,一杯一杯地喝下苦涩,。
前些日子雁门来报,匈奴来袭雁门,太守率守军抵抗,成功全歼匈奴人千人!而镇守雁门的太守是郅都,也就是当年的中尉郅都,因为刘荣在中尉府自杀,所以窦太后怪责郅都苛刻,急功近利害死了她的长孙!一定要郅都死才算解恨,而景帝知道郅都忠心,刘荣的死要怪也只能怪他这个当父亲的,所以只是将郅都远调到雁门做太守。
这战报一传来,朝堂沸腾,都盛赞郅都,都说:若是我大汉人人都如此人治军善战,匈奴和足患也!
谁知道今天议政之后,父皇却淡淡地告诉他们,他已经下了旨,要赐死郅都!
原来,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长乐宫,窦太后大怒,立刻召见景帝,命他立刻赐死郅都。景帝百般求情都是无用,窦太后只是一句话:要为死去的长孙报仇!
条侯周亚夫力争道:“郅都此人虽略失严苛,但素有节操,有他在雁门为太守,匈奴不敢近雁门。这次若非草原水草不接,也不会袭我大汉边境,但还是被郅都大败而去。太后为了往事要杀一良臣,我大汉便要失去一个忠心为国的名将了!”
景帝依然云淡风轻,“太后说:君臣有序,臣子害死了君上,如果不杀了这个臣子,就是乱了君臣之间的纲常lún_lǐ!”
这话一说出来,即使还有人为郅都忿忿不平,也没有一个臣子再敢说些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等臣子们都退下之后,景帝才把深深的悲伤透露给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彻儿,我本来想给你留几个好臣子的。”
“父皇不能留着郅都吗?”
景帝负手而立,他的影子被下落的夕阳拖的极长,威严而又神秘,“你祖母说的对,如果一个帝王做什么事还需要向谁交代的话,皇权就会失去威严!可是我有很多事要向人交代,向你祖母,向你姑姑,甚至向一些居功至伟的大臣!这不是什么好事!”
刘彻明白,父皇并不想郅都死,否则两年前就可以赐死他了,只是,父皇需要向祖母交代!
“彻儿,朕已经老了,终有一天将故去,而你,将接替朕成为这个王国的主宰,九五之尊。”景帝看着夕阳的余晖,面容不变,看不出喜怒,“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不要给自己太多的牵绊!”
“父皇,儿臣明白!”
景帝倏然旋身,宽广的袖子带出巨幅波浪,十二纹章饰栩栩如生,“历来帝王都自称‘寡人’,就是因为只有做了寡人,才能无牵无拌,建立千秋万代根、基深厚的帝业!”
“父皇!”刘彻浑身一震,父皇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话,他觉得自己满腹豪情壮志,正欲一展雄图,热血沸腾。
“所以,我希望,千万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否则她就会成为你的牵绊!”
刘彻想着父皇的话,看着画像中阿娇的娇颜,不要爱......牵绊......,想着,看着,不知不觉便醉倒了!
**【64】 风云再起(2)**
翌日,赐死郅都的旨意便下达到雁门,郅都也很快便伏法了,窦太后的心愿终于满足了。可是刘彻心里总是很不舒服,因为这不是父皇的旨意,而是皇祖母的旨意!
心里郁闷,又逢早春,刘彻便骑了马,带着韩嫣等侍从一路狂奔至西山,其实心里也希冀能见到日夜思念的阿娇!好巧不巧,奔出西门不到两百里便遇到骑在马上的陈须,不知道坐在马车上是不是阿娇。刘彻在马车边停了下来,纯黑色的骏马雷霆万筠,扬头嘶鸣。
阿娇正坐在马车上,听到隐隐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又急又快,转瞬间就逼近了她们,宛如雷鸣,仿佛能闻到马鬃上的气息。
阿娇坐在车中,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是哪家的王公大臣、公子小姐过来了?”
“阿娇姐?”正是刘彻的声音。
还听到大哥恭敬地道:“参见太子!”
阿娇马车上的侍女们早就忙起来了,跪在车门边伺候的婢女将软垫摆在车门前正中的位置,在阿娇身边伺候的侍女扶起阿娇跪坐在垫子上,待她坐好,婢女才打开车门。
刘彻看到坐在马车上笑靥如花的女子,身穿一袭粉色的羽衣,用蓝色的绸带束着腰,显出玲珑的身姿。靓丽的颜色衬得皮肤更加洁白,温润的玉石耳坠在脸颊边摇曳生姿。散落肩旁的青丝用雕花的玉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清秀典雅。不施粉黛,却眉若远山;眸光璀璨流动,顾盼生姿;粉颊不点而红,娇媚动人。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