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乃幕小姐恩师,可据在下所知,京城穆府之中,并无此人物,不知幕小姐可否将穆先生的真实身份据实以告?”对付向幕晨雪这样的人,与其拐弯抹角的试探,不如单刀直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南宫勋一刻不挫的紧盯着幕晨雪的眼睛,就怕错过那一闪而逝的异样神情。
既然话也说开了,幕晨雪反而不紧张了,硬着头皮回答道,“这个小女子实在是不知,今日若非公子说起,我还以为穆先生乃京城人士。想来穆先生当初救人,只是一时的侠义心肠,不愿图什么回报,这才给了小女子一个假身份。其实就算是知道是假的我又能如何,穆先生即是小女子恩公又是小女子的师傅,我断做不出那等追着恩师的出身问个不停之事!”幕晨雪就是在影射郡王爷,别总是追着人的身份查个不停,没的让人心烦。
对于这样的暗讽,南宫勋只是淡笑一下。这小女子心思虽细密难猜,可终归年纪还小,自是比不得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臣那般难以对付。幕晨雪若是知道南宫勋拿老奸巨滑四个字来衡量过她,不知心里会做何想。
☆、第九十五章,步步紧逼
南宫勋请幕晨雪于王府“冷园”内相会,两人一番言语相斗,表面上是幕晨雪败下阵来,不得不委曲求全,回答郡王爷的问题。
可这第一问,就被幕晨雪三言两语明答暗讽的给糊弄了过去,而且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这一刻的南宫勋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这座小院差不多算是王府的冷院,有一年多没有人住过。如此偏僻,自是不怕有人前来打扰。所以就算是幕晨雪有意拖延,他也并不在意。
“若是幕小姐不愿如实相告,只怕今日要多耽搁小姐几个时辰了!”南宫勋也不急着往下问,若是第一个问题就被搪塞过去,那后面的又岂会还有真话。
“小女子有一事,倒想向公子请教?”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这人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也有一事不明,想要一问究竟。
“幕小姐只管问,在下必知无不言!”南宫勋如此坦率,倒显得幕晨雪小家子气了。可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敢问公子,为何如此执着?不过是为府上求一贤能之士,这满天下能用可用之人,可不单单穆先生一人!”召贤纳士而已,弄得如此不情不愿的,岂不有违初衷。
南宫勋也听出了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瞒幕小姐,庆王府内虽不缺谋士,可能为我所用者却是寥寥数人,而在下是真心仰慕穆先生才学能力,若能得先生相助,自是如虎添翼!”也许只有坐在他这个位子,才能体会的出这其中的无奈和艰辛。要想守住这个在外人看来人人称羡的位子,不花些心力又怎么能成事。不然庆王妃当年也不会要了风侧妃的命。
“可如果恩师不愿,就算不得以受王府权势所迫而入府相助,只怕也是离心离德,不但不能成为公子的助力,可能还会成为您的绊脚石!”幕晨雪这些话倒是全出自真心,她最恨被人胁迫,所以就算今日委曲求全,也不会真心实意为其做事。
这些南宫勋也不是没想过,所以眼下他要的也不多,一是想见穆先生一面,二是要查清在穆先生背后可还有高人隐于其中。不然真的无法解释,幕五小姐的总总与众不同。
“在下早前之请如故,一是想与穆先生面谈,二是请幕小姐据实以告,除了穆先生,幕小姐可还有其他的授业恩师!”果然被南宫书墨猜中了,郡王爷问起了幕晨雪的师承来历。
“不瞒郡王爷,小女子除了拜恩公穆先生为师外,还拜过一位师傅,只是家师有命,未得允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此事。所以至今连幕府之中都无人知晓此事。今日若非公子紧迫不放,小女子也不会违了严师之令,只怕以后若是他老人家得知此事,连面儿都不会让我见了!”说到伤心之处,幕晨雪竟真的难过了起来。一是有几分装模做样,二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半真半假的倒让人一时猜不出真伪。
“是在下唐突了,可在下并无恶意,还请幕小姐见谅!”南宫勋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可这般伤心难过,却隐忍不发反而更能搏人同情。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那便也无需再有什么隐瞒。公子盛情,小女子早已告知穆先生,要不然穆先生也不会决然离去,至今仍是下落不明。足可见先生心意坚定,断不会入王府做事,所以还请公子莫再强人所难。小女子这相代恩人谢公子体谅成全!”幕晨雪还真的给南宫勋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幕五小姐快快请起!”男女有别,南宫勋也不好强拉人起身,而这会儿院内只有幕晨雪的贴身侍婢,可芳华被留在院门处,站的与他们谈话之处有些远,且中间又隔着一棵花树阻了视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幕小姐言之有理,是在下偏执了。不过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怜穆先生之才。既然先生去意已决,在下自是不便再有所打扰。而幕小姐的另一位师傅,又乃隐世高人,想来也不愿入这凡尘俗世之中。今日烦请幕小姐过来,多有失礼之处,还忘幕小姐能不记前仇,他日若有在下能一尽绵薄之力之处,必不会袖手旁观!”若是幕晨雪句句虚以应对,南宫勋倒还想再多问个几句,可这次幕晨雪言语坦诚,甚至下跪以求,倒让他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这事儿是自己理亏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