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话音刚落,李氏立马争锋朝起,宝络坐在主位上,揉着太阳穴极为疲惫的看着她们几人吵闹。正纠结中,弘晖屋里侍候的杏花急匆匆从外头走来,附在宝络耳边笑道:“福晋,两位小阿哥快回府了,已进了咱们街道的马路,秦嬷嬷特意派奴婢回来禀报。”
宝络眼儿一亮:“真的?”杏花点头,宝络顿时心情大好,李氏等人的吵似乎也不成了什么问题,她道:“宋氏说的在理,这毕竟是四阿哥做的,但因为四阿
哥年少不懂事,府里多出一部分的钱,金箔现下去买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昨儿个我从库房拿了一些回来,先分给大家用,其余的事儿以后再说。”
李氏扁扁嘴,不情愿道:“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等人哪里敢忤逆您的意思。”语气中颇是不满。宝络真真懒的理她,这种人无论许她什么好,她都不会满足。宝络匆匆嘱咐了宋氏几句话就要出去,正走到院门口,却见刚去的杏花又折了回来,满脸的惊恐。
一种难言的惊恐似冰水一般迷茫住宝络心口,手上正捻动的佛珠突然断了线,散落一地。
杏花重重跪在地上,泪水模糊,大哭道:“福晋,大阿哥摔下马车,被后头行来的马车撞了!”
宝络倒退数步,身后侍女支住她,宝络却还是乱滑下来,嘴角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你,你……不是,大阿哥怎么了?”
她怕听到那个字,真的怕极了,浑身止不住的冰冷,她感觉自己坠入到冰窟中,耳边杏花的话她已听的不全清楚,只抓到几个字眼:满身是血,三阿哥安好……
宝络抑制不住的颤抖,身边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她只能攀在那人身上,企盼着:“快去,快去,快去叫王爷回来。”李氏愣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宝络这个样子,宝络却不再理她,攀着她的身子起来,双腿似灌铅了一般,踩在棉花地上:“快去叫王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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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手心手背
弘晖一身是血的被一侍卫抱回来,弘暖手上和腿上也满是血痕,血迹已凝成黑色,深入湖蓝色马褂里,他紧紧拧着弘晖的手一步不离的跟着,小眼睛里除了惊恐便再无其他东西,别人跟在后头一直唤着让他放手,弘暖却是半点不动,直到看到宝络时,才张大嘴巴哇的一声大哭:“额娘,额娘,暖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闭嘴。”宝络厉声呵到,在见到弘晖的第一眼起,她的双眼已离不开他,秦嬷嬷早已哭成泪人,脚上的鞋子慌乱中也不知去了哪里,白色的袜底又黑又脏,全是血痕:“福晋。”
秦嬷嬷哑声,重重跪在地上,无脸抬头。她已经答应福晋的,好好将大阿哥送回来,可却是临了,临了,快到王府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若是大阿哥不能安好,她定也要以身谢罪。
宝络注意力稍稍移到秦嬷嬷身上,眩晕的脑袋找到一些神智,她颤颤抖抖的想摸弘晖的脸庞,却不敢轻易去触碰,只望了一眼,泪珠便如串珠滚滚而下。宝络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全是她儿子的血腥味:“叫林太医过来。”语气中满是颤抖,却是极力克制的冷静。
下人也都失了神,被她这一吼,这才想起,李氏一向话多又喧闹,此刻竟也没了声响,只是默默的看着宝络等人冲进屋里,回身她看见弘昐稚弱的身子迎着飘雪站着,李氏不觉蹲□子,朝他伸出双手。弘昐期盼,迫切,害怕的看着她,只犹豫了半响,终是扑到李氏怀中,哇哇大哭。
“额娘,大阿哥他会不会没事?”嫡额娘握着他手心的温度还在。
李氏贪婪的呼吸儿子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默然了许久,地上弘晖的血染红了一整块白雪。
林太医是被人赶着进来的,身上衣着还乱的很,连袖子都没翻滚上,宝络坐在床沿紧紧揣着弘晖的小手,他的手还是热的,只是他的脸怎么会这么惨白?打从他出娘胎起,就没有这样子过。
宝络极力忍着,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刻她越要保持镇定,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外流,啪嗒啪嗒低到弘晖的额头上,沿着他饱满的天庭滑落他的眼角,沾湿了他的睫毛。
“福晋。”杏花催促了声,宝络立马擦干眼泪,直接命人撤了屏风,林太医刚想行礼,却见床上弘晖的样子,吓得魂都没了,赶忙上前翻动了他的眼珠,见还未翻过去,连忙又抬起弘晖的手细细诊断。
宝络含着泪,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林太医手下的脉搏,它若跳动,她也便活着,它若不跳了?宝络不敢细想。
林太医的手只是在弘晖的手上稍稍停了半秒,又迅速的去检查弘晖受伤的头部,此刻弘晖已全然昏迷,鲜血染红了他头部的皮毛,除了一双眼睛还看的清楚其余全在血色之下。
“福晋,需用热毛巾替大阿哥仔细擦过才能看清到底是哪里受了重伤,再则大阿哥为何会掉下车,撞到哪儿了,定要找人细细寻查过后告于奴才,方能知晓如何医治。”林太医曾是太医院的翘楚,自打宝络上次生病,康熙就默许林太医常驻于永庆王府,也算是为康熙对胤禛做事的一种肯定。
宝络慌忙点头,旁边早有人准备了温热的毛巾,林太医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