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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像被绳子猛勒了一下。
刚才虽然又疼又气又心酸,眼泪毕竟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好好的,反而没了防备,视线里一模糊,就有一滴热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滑出来。
宣怀风吃了一惊,觉得这样无端的哭,是妇人才有的作态,怕被白雪岚发现,猛地挣开白雪岚手臂,翻过身重新躺下。
他这动作做得急,白雪岚正专心为他上药,没一点防备,不禁手一滑。
哐当!
装烫伤药的玻璃瓶子砸在地上,碎得一地晶莹。
宣怀风才刚躺下,听着声音,身体骤然一僵,知道害白雪岚砸了东西,想再坐起来看看,却犹豫起来,想了想,仍是背对着白雪岚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把被子慢慢拉到脖子以上,几乎盖了小半的脸,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从身后看,这完全是个宣布冷战的动作。
房间里很安静,宣怀风竖着耳朵,听见白雪岚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自己心里也很是焦躁。
怎么好好的就闹到这地步了?
正苦闷懊恼,不知该怎么办,一件东西倏地丢在床上,软绵绵的。
白雪岚低喝一声,「穿上。」
宣怀风把手探出被子,捞了过来看,原来是一套棉质睡衣。
便在被子底下窸窸窣窣地穿了。
然后等着白雪岚劈头盖脸地发脾气。
不想等了半日,白雪岚一个字也没说,沉默的气氛反而让人更压抑,彷佛受轮回的刑罚似的。
宣怀风躲在被窝里,神经紧绷着,渐渐的连呼吸也困难起来,正琢磨着要不要坐起来和白雪岚正面谈判,恰好救星来了。
一个听差在外头忽然报告说:「总长,金德尔大夫来了。」
白雪岚说:「快请进来。」赶紧到房门口去迎。
宣怀风也奇怪,怎么有外国医生过来,难道刚才白雪岚在门外吩咐听差,就是去请医生吗?他偷偷转过头,朝房门那头看一眼,正好瞥见白雪岚陪着那穿西装的金德尔医生进门,赶紧把头转回去装睡。
白雪岚进了门,指着床上的人说:「这就是病人。我知道热水能消毒,已经换了他衣服,用热水给他擦了身子,只不知道有没有用。」
顿了一下,像遇到什么东西拦住路,挪了一下脚步,说:「不小心摔了药,地上很多碎玻璃,请当心。」
刚才一则担心,二则气愤,竟忘了叫人打扫。
又狠狠摇铃。
听差赶紧过来问有什么吩咐,白雪岚就叫把地上弄干净。
听差这头弯着身子麻利地收拾,那头白雪岚不敢耽搁,把医生带到床边。
金德尔医生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请问大概是什么症状呢?」
白雪岚沉声说:「恐怕是肺病。」
医生说:「肺病吗?那很严重,我先为病人检查。」
白雪岚慎重地说:「请仔细检查,药,务必用最好的,我这里,钱是不怕花的。」说着,就让到床脚边,给医生留出办事的位置来。
因为要检查,宣怀风便不好再装睡,坐起上身,对医生低声道:「实在没病,这是他误会了。」
白雪岚脸一沉,喝住他说:「你懂什么?还不是你没脑子,才惹出这些事?」
宣怀风心里那点内疚歉意,被他冷冷一喝,通通喝退了。
不禁又恼火起来,用不满的眼神瞅白雪岚。
白雪岚也用目光警告他。
那金德尔医生虽说是个外国人,但也懂点人情世故,兼之在中国行医几年,很懂听中国话,只是说得不顺畅。看他们两人的情形,知道这是有钱人关心则乱的又一例子了,微笑着说:「不要紧,做个检查,就知道了。请,麻烦你。」
取了听诊器,侧着棕色的脑袋。
既然专程请了人家过这里来,宣怀风也不好意思为难他,只好偏偏身子,拉了拉睡衣前身衣襟的宽口子,让他把听诊器从前襟伸进去。
那金属听诊器的听头贴在胸口上,一阵冰冷冷的。
金德尔医生听了一会前胸。
白雪岚盯着他脸上表情,问:「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等一下。」
把听头挪了挪地方,听了一会,又对宣怀风说:「麻烦你,掀一下后背衣服。」
再把听头塞进宣怀风后背衣服里,贴在后背上,挪了几个地方,细细听了半晌。
然后才收了听诊器。
白雪岚问:「到底怎么样?」
金德尔医生笑着说:「你的这位朋友,肺部很健康,并没有肺病。」
白雪岚说:「你检查清楚了吗?」
医生瞧他的神色不好,自然小心起来,沉吟着说:「我再看看。」
转头对宣怀风说:「劳驾。」
要宣怀风把睡衣前襟的两颗钮扣给解了,露出玉般白皙晶莹的胸膛来。
白雪岚脸色一变,猛地想起这是医生检查病人,只好强忍了,像挨鞭子似的瞪着眼站一旁看。
医生把左手覆在宣怀风胸口上,右手中指曲起,敲打左手的中指指节,一边打,一
边听着。
半晌,把手收回来,请宣怀风仍旧把钮扣扣上,对白雪岚说:「检查清楚了,肺部健康。」
白雪岚说:「不行,你再仔细查查。」
医生很无奈,只好又问宣怀风诸如「有没有咳嗽?有没有胸疼?」的问题。
宣怀风都摇头说没有。
医生又伸手探额,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