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座小桥,迈过座稻子山,又拐过鸡棚鸭舍,来到了张家的草莓大棚。
胡蓝的妈妈张绪芳家七兄弟姐妹,除了她嫁到市里当了城里人,其他兄弟姐妹都在白鹤乡下种草莓,刚才那个来带路的表侄听说郭清河要采草莓,激动热情的不行,他们下车进村,郭倾云只来得及把妹妹带到二老面前叫了声“外公外婆好”,接著表侄子就把郭清河带到了自家的八亩草莓大棚去了。
表侄家八亩草莓大棚,有种观赏型草莓的,那个个饱满色泽鲜豔得不得了,是大超市和高级酒店的宠儿,但农民知道那是打了激素的,中看不中吃。“我想采草莓做草莓酱。”郭清河说。“你跟我来,这亩是我家最好的草莓!”表侄把郭清河带到八亩地里,其中一只大棚里的草莓个头均匀小巧,色泽红润得水灵,“我帮你采,这草莓种了是我们自己吃的,特甜!特香!”表侄肘挎两只大竹蓝,钻进大棚闷头大采特采。
李泽衍来到大棚口,就觉得里面一股热气,不,跟烤箱差不多!农民的大棚是塑料布的,塑料布吸太阳光热好,还不容易散热,冬天大棚里能有室温二十度,现在夏天,里面最起码四十度以上!
“清河?清河?”他走近些,叫了两声。
从他站的位置看,郭清河正在大棚中间的地方采草莓。采草莓姿势重要,人两只脚都站梗间容易踩烂垂在梗边的草莓,得两脚叉开,一脚踩一边的梗上。郭清河折著腰,两腿站定梗边,一手挽著篮,一手找到草莓细茎,轻轻一折,一棵鲜红的小草莓就采了下来。
李泽衍站著看了会儿,女孩子今天穿了件小圆摆的碎花衬衫,因为怕田里有蚊子,她没穿裙子,穿了条薄棉的七分打底裤。她一弯腰,碎花的小圆摆便一翘,露出包在七分裤里的小巧臀部,还因为她站立的姿势,两条腿绷得笔直,虽然略显纤瘦了些,但腿线优美诱人。
李泽衍目光停下她脚下,她光脚穿凉鞋,一对脚踝晶莹纤细,白得跟玉琢出来似的──
“清河!采够了没?”他大嗓门叫。
“哎!够了够了!”表侄子就在靠近大棚门口的地方采草莓,直起腰先应。
“清河!出来了!中暑了要!”李泽衍抽了把别在大棚门口的大蒲扇,边扇边走进去。
“热不热呀!中暑了你哥怪我,下次可不带你出去了!”他大步走过去抓住郭清河,真得靠他抓,不然郭清河还不肯出来,都采了大半篮子了!
“李哥哥……你看……我采的……好不好……”
郭清河说话都一半一半的,一出大棚就坐倒在田梗头,还仰著头一个劲要李泽衍看她采的小草莓。
“好,采得好,个个跟你的脸一样红!”李泽衍给她擦汗,给她扇扇,女孩子一张白生生小脸都成了红彤彤的粉脸,快蒸熟了哟!
这脸粉红好看,嫩得跟剥出的春笋似的,他给她擦脸,指腹隔著帕子,都不敢抚得重了。“李先生,清河,你们坐啊,坐啊!”表侄又热情地搬来两把竹椅。“不坐了,走走吹吹风。”李泽衍一手拎了草莓篮,一手甩著大蒲扇,带郭清河往外走。“我还采了好多草莓,清河,给你吧,清河……”表侄还在喊,李泽衍从草莓篮里掂起一颗红彤娇小的,掂著转了一圈,转进自己嘴里,大嘴一口吃掉。
“表哥能吃清河采的草莓吗?”他又掂了一颗,问郭清河。
“嗯,李哥哥吃呀,很甜的!”郭清河抓了把长发扎辫子。
蒲扇又一甩,风不大不小,刚好吹开她肩上湿发,露出细白的颈子和领子下小片锁骨……“不吃了,清河辛辛苦苦采的。”李泽衍掂著草莓的茎轻轻放下篮里,这孩子,看得他心里头软酥,真是喜欢……
“清河!清河!”
郭倾云在来的小桥上叫。
“来了!哥哥我采了草莓!”郭清河一把抢过草莓篮子,她跑不要紧,吓著了她哥,郭倾云跟sān_jí跳似的从桥上跨到桥下,“不许跑──”李泽衍摇头,这个哥总是担心多余,担心过分,萝卜都拔过了,草莓也采过了,还不许跑麽?运动量够大了。
“哥哥我采了草莓!我回去做草莓酱给你──”
“你身体还没好不许做饭!想吃我到超市给你买去!”郭倾云截了她话,胡蓝跟在後面,撑开把遮阳伞,罩住他们俩。
“我们去镇上买东西,你那根项链不是断了,一起去,我给你再买一根。”郭倾云给妹妹擦汗捋头发,随手把草莓篮子放地下,卜碌碌没放稳掉了几颗出来。
“我不想……”郭清河盯著她的篮子,突然反应很大,“我不要!不要!”
她拾起篮子就跑,桥下就是张家,她跑进去,又跑出来,李泽衍追上去,一边哄一边往更远的地方带。桥上桥下都是滚落的草莓,又鲜又嫩的草莓被几脚一踩,都烂成了一滩红水。
“怎麽啦?发脾气啦?”龙通生走出来。
“带把伞吧,午後有雷雨。”张绪芳也出来,一看郭倾云手上已经有了把伞,“那你们早去早回,去吧。”
“我们出去了。”郭倾云看看妹妹跑远的地方,撑了伞,胡蓝走进伞下。
午後的雷雨如期而至,下雨时他们正在青浦镇上的百货商场里。双方的家长都知道两个小辈和他们在一起别扭,所以打发他们去镇上走走,龙通生给了郭倾云一个厚纸包,“还没给胡小姐信物?你怎麽追求人的啊!”
他们出来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