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啊!”
夏青急匆匆跑出去,围裙都忘了脱。跑到楼头的小卖店,夏青又跑回来,追起一个男人来。
“高进,你是高进吧?”
高进刚跑完步回来,耳朵里插着耳机。见着个生面孔搭讪,没搭理。
“高进!我是陈缘朋友,我们见过面的,还记得我吗?你还给我留电话了,告诉我有事就找你的。”
好不容易抓着个人,夏青围追堵截不曾放松,“你有车吧,能借你车用用吗?”
“车不外借。”
“可是陈缘跑出去了,我要去找她。你不是她朋友吗,能请你帮个忙吗?”
他站了一下,“她跑出去,关我什么事?”
“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儿上。陈缘情绪很不好,她是哭着跑出去的!”
“不关我的事。”
“哎?”
高进不为所动,夏青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找。
等她跑出大门口,陈缘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一路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她。
身后忽然有声鸣笛,夏青回头,见高进打开车窗招呼她,“上车。”
*
车子沿着路边慢慢开,两人一左一右地留意着相像的身影。
高进问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她跟她妈吵架了,还挨了她妈一巴掌。这个笨蛋,这两天尽让人打了。”
“还有别人打她?”
“昨天还被一个彪悍的农村妇女给打了,要不是我,她就破相了。”
高进联想到一个地方,“你们去福源县了?”
夏青有点意外,“你知道?”
“我去那里接过她。”
“藕断丝连,怪不得她妈生气。”
“藕断丝连?”
“嗯……反正告诉你也没事。陈缘前男友是福源县的,当年也是棒打鸳鸯散了的,谁也没想到那个前男友那么死心眼儿为了爱情去挣大钱了,然后就死在矿难里了。”
“陈缘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这男的恨死她了,谁想到事情刚好相反啊!
我就怕她把他的死往自己头上弄,万一想不开……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先找着人再说。”
平时不觉得这个城市有多大,找人的时候却发现大海捞针一般难。
两人开车绕了好几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连个影儿都没有,打她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找到下半夜,陈缘的电话终于通了。
夏青没等说句完整的话,就被高进抢了,“满世界人都在找你,跑哪儿去了?”
“通宵电影院居然能看见九十年代老片儿,栈。”她声音悠悠,异常平静。
“等着别动。”
“我不会动的,我要看结局,看过那么多遍,从来没看过结局。”
高进和夏青赶到的时候,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夏青想叫她,被高进拦住了,“让她看完。”
等电影结束,影棚里亮了灯。
夏青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陈缘,回家吧。”
“还是九十年代老电影好看。”
“下次我陪你看,我们回家吧。”
至此,陈缘已对时间没了概念,并不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
“今天怎么都关门了,路上也没人?”
“陈缘啊,现在已经下半夜了,当然没人了。你是不是看糊涂了?”
“下半夜了?怪不得。”
高进一路无话。
夏青第一时间给李美凤打电话报平安,说今晚带陈缘去她家里住,请她放心。李美凤这才安下心来,自然是什么事儿都顺着她。
可是陈缘却不答应,“我想回家。”
“也行,我陪你住。”
“不用,你还要早起上班,去忙你的吧。”
“陈缘……”
“放心,我不会寻死,不会想不开。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青和高进交换眼色,高进没什么表情。夏青也只好顺她的意。
高进先把夏青送回家,然后载着陈缘,一路安静无声地返回。
两人都不讲话,直到高进将陈缘送到家门口。
陈缘掏了半天钥匙,最后是高进手一伸就拿出来的。
“让开。”
高进帮她开了门,将钥匙放在玄关鞋柜上。
陈缘跟在他身后,反手把门关了。
屋里黑漆漆的,高进被她堵在玄关,进退不能。
陈缘忽然从身后抱住他,“别开灯。”
高进站着没动。只听她说:“高进,我没对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个很随便的人,不然我为什么,这么想让你抱抱我,哪怕一分钟。”
黑暗中,高进转过身,摸到一手眼泪。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需要一个拥抱,那就给她一个拥抱。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简单的事。
这一晚,陈缘难以入眠。
对面每一次亮灯,她都以背相对。她觉得心里有个角落空了,那份空荡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让人恐慌。她把自己蜷进被子里,脑袋里空白一片。
*
*
高进在夜店里泡了好几天。玩儿什么都不输,也怪了。
同桌的几个人已经被他赢得只剩内-裤。
“进哥,还能给条活路不?再脱下去,我这门可就出不去了!”
高进踹他屁股,“谁张罗输了脱衣服的?输不起你起什么事儿?”
“进哥,我错了进哥,我真错了。”
高进仍旧抓牌,身旁的女眷亲近地搭着他的肩膀,见又是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