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你说了,手机要没电了,挂了。”
放下电话,陈缘有些后怕,却还是选择等他,“我凭什么让你亲啊,流-氓。”
高进最后一次拨通她的电话时,天已经黑了。
“陈缘……我……了,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了。”
“你来不了了,还是你要到了?”
“我……不……,你……我……你。”
“什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是不是来不了了?喂,喂?”
陈缘握着电话,站在雨中,绝望,迷茫。
“这个高进,不会是在耍我吧?他根本就没有出门,骗我的!”
不管她怎么琢磨都得不到求证了。手机彻底没电,她这个落汤鸡,像个傻瓜似的在这里傻等。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天已经黑透了,藏在树底下的陈缘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土路被雨一浇全是泥,就是有车也很难过来,她的脚已经泡在水里,屁股都快没地方坐了。
雷声雨声延绵不断,陈缘把自己缩得更小,就在她绝望到底的时候,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曾经有人也在这样的大雨天呼喊她。
她感到一股冲动和力量,她向远处望,想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第8章自等待
陈缘跑进雨里,站了许久。然而除了雷雨声,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也对,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地方,的确容易产生错觉。
终究是白白期盼一场。
“陈缘——陈缘——”
是她听错吗?又是错觉?
陈缘站下来,一动不动。
那人又叫了几声,这回,她重又燃起希望,“我在这里!有人吗?我在这里!”
“陈缘——陈缘——”
寻着声音的方向,陈缘看见一个小小的光点,很像手电筒。
陈缘拢着嘴,大声呼叫,“我在这里——杨——”
话到嘴边,她叫不出口了。
陈缘,你是疯了吗?
那人听不到她的回应,不断在叫她的名字。
陈缘带着那股冲动和力量,奋力朝着那个微小的光点跑去。哪怕不该有期盼,哪怕还是失望,她也要碰碰运气,总有一回,他会来的。
*
车进不来,高进只好下车来找。
前头一片黑,地上全是泥洼,他已被雨淋得睁不开眼。四处望,找不到个能躲的地方。陈缘能在哪儿啊?
雷雨交加,他的声音轻而易举被吞没。高进有些急了。
凭着先前的手机定位信息,他摸了个方向,只管朝里走。走到裤子和鞋糊了一层厚厚的泥,还是没找着她。
这一头,陈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愈发沉重拔不动腿。喘了几口气,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喊道,“我是陈缘,我在这里!”
回答她的是又一声惊雷。而她一直在追逐的光点,忽然消失不见。
陈缘已经濒临绝望,此时更对那个戏耍她的高进耿耿于怀,“高进!你不是说你想亲我吗?你有种找到我,我就给你亲!”
陈缘破开嗓子肆无忌惮地喊,顺带着还骂了他好几次“混蛋”“色-狼”。
“高进!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
喊着喊着,陈缘哇哇哭起来,没力气再喊了,“你不能来就不要答应我嘛!不要给我希望嘛!”
她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没有人在找她,也从来没有什么光点。高进也根本就没有来。
这么远的路,这么坏的天气,他们俩什么交情值得他千里迢迢来找她。
陈缘,你太傻了。早知道给谁打电话都好,不管他们上班不上班,不管他们有什么难处,总比被人忘在这里要好。
“高进!你这个王八蛋,这辈子你都别想亲女人,我祝你永远找不到女朋友!”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雷雨交加的夜晚,诅咒一个跟她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理由要来接她的男人呢?
仗着他喜欢她,仗着他对她那点微弱的兴趣?陈缘,你太傻了!
疲惫不堪的陈缘,软塌塌地像一滩泥。坐在水坑里,再没了力气。
在她绝望到底之时,她又听见有人唤她,这一次近在耳边,吓她一跳。
“啊——”回身,陈缘见一人影,高高大大,如同鬼魅。
“你别过来!你是谁?是人是鬼?”
咔哒一声响,一束强光照过来。
陈缘挡着眼睛,“是谁?高进,是你吗?”
那人不说话,陈缘壮胆再问,“高进,是你吗?”
“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许什么愿?”他忽然发声。
经辨认,是高进,是人。
陈缘又惊又喜地爬起来,忍不住哽咽,“真是你吗,高进?”
“你敢当着我的面儿再许个愿么,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实现?”
“我……我那是……谁叫你耍我?”
“我耍你?”
高进把手电筒调了位置,光束打在他周身。陈缘见他一身泥,白衬衫也脏得不像样子,头发湿漉漉地趴在脑后,只有一张脸还算干净。
看见他的脸,陈缘开心地像中了彩票,拔腿朝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高兴地放声大哭。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我等了你一天了……”
陈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挥拳头。
高进由着她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