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皇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脸色突然变了,她说:“竟有此事?”恬熙沈重的点点头,汪皇後两眼发直,怔怔的说:“居然会是这样?”她回过神来,又追问了一句:“陛下知道吗?”恬熙点点头,汪皇後怔楞了良久,长叹一声:“既如此,你们如此浪费时间的折腾是为了什麽啊?”
恬熙一愣,忙辩白说:“你不明白的。”他和严炅的事,连他自己都拿不准了,何况别人。汪皇後却摇摇头,说:“我很明白,陛下他喜欢你,若非如此,他怎麽会为你费了那麽多心思?而你呢?若不是喜欢他,何苦要跟那柳珂如此过不去。你们明明都是喜欢的,这麽闹腾是为了什麽呢?”
恬熙听到这里,终於自嘲的笑了起来,他说:“你说他喜欢我?这是你错了,你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看我的。”汪皇後很直接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如何看你,但我清楚他看你的眼神非常的炙热和专注。这种眼神,我从来没有获得过,而这天西,我也再未看见第二个人得到过。”
恬熙愣了,汪皇後看著他,感叹万分的说:“你知道吗?我是多麽的羡慕你啊!”恬熙苦笑道:“羡慕我什麽?身为狐媚,在世人眼里天生就是个供人亵玩的玩意儿。除了以身侍人,再无二用。”汪皇後却说:“可若是能得他眷顾,就算真是如此又如何呢?”
恬熙有些手足无措,忙摇摇头说:“不,你错了,他待我与这後宫的莺莺燕燕并无二致。不过是觉得我是个更加让他愉快的玩物罢了。”汪皇後非常肯定的说:“我觉得没有弄搞错。”恬熙突然爆发了,他大声说道:“你都没有听过他是怎麽跟我说的!”
待话说出口,他恢复了理智。看著汪皇後愧疚的说:“对不起!”汪皇後轻轻一笑,表示不介意,而是娓娓说道:“陛下的性子确实与众不同,他若爱你八分,偏偏要只露两分。你要原谅他,只因为他的性子太骄傲好强。他习惯将他看重的任何事都当做一场战争,可偏偏他又是个十分看重输赢的人。有的时候,他会强撑著死不服输,哪怕这样做对他不会有半点好处。陛下就是这麽个人,可他毕竟还是懂的去爱一个人,只是,他需要自信和把握。”说著,她又是轻轻一笑:“说起来,你们其实有些相像呢。”
恬熙涨红了脸,反驳道:“我们才不像!”汪皇後说了这麽多话,也是累了,她疲惫的闭了闭眼,再张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大半光彩。她艰难的看著恬熙,说:“无论怎麽样,我走了,你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吧。陛下是个男人,但是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哄著他一些,顺著他一些。他不是个心眼上堵的人,只要你退了一步,他就知道该怎麽做了。”
恬熙听完她这些话,良久叹息道:“你真的很了解他。”汪皇後很是自然的回答:“如果你试著长长久久的用心去关注一个人,你自然也会如此的了解他的心思。”
恬熙有些震惊的看著她,就在一刹那间,他终於明白为何从他入宫至今,汪皇後会如此不顾一切的袒护他帮助他。他简直是叹服了,一个人居然可以因为爱而做到这一步,这是何等的震撼?他突然有些惭愧,这样的情深意重面前,他从前的所有的情感纠结挣扎,都显得多麽的肤浅可笑。
转念一想,这样的人对他的期盼嘱咐,最终却似乎要落空了。他心里又说不出的愧疚难受,忙抬头张口道:“皇後……”却发现汪皇後已经悄悄的睡著了。他呆呆的望著她憔悴的面容,心思百转千结,最终拧成一团找不到无头绪。他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起身退出来。
还未走到庭院,就听见严炅斥责的声音,恬熙忙走出去一看。严炅正在狠狠的训责严曦,眼看著严曦的头垂得跟成熟的向日葵似地,小模样可怜的要命。恬熙忍不住走过去说道:“好了好了,别这麽大声吓著人,孩子还小呢。”严炅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猛的一扭头看著他,半响才说:“嗯,好吧!”便轻轻的放过了严曦。
当天,两人之间终於有了只言片语的对话。可这样的喜讯汪皇後却不知道了,自那日与恬熙谈话之後,她便昏睡不醒,这一睡就是七天,每日便靠宫女们硬撬开她牙关,灌入参汤吊命,可终究是保不住她几日。严炅心急如焚,命严曦连上课都停了,每日就守在她床边,等她醒过来。
七日後的黄昏,汪皇後终於醒了。最早发现的是恬熙和严曦,他们惊喜的欢呼道:“醒了醒了,终於醒过来了。”便忙叫著严炅。严炅快步上前,汪皇後的目光飘忽,在围上来的一群人中来回寻找著,终於她看到了严炅,已经如死灰般的目光再度焕发了生机。她喊了一声:“三郎!”
严炅身体微微一颤,恬熙诧异的看著他们两个。严炅已经快步上前,轻轻应道:“诶!”听到他的回答,汪皇後笑了,她细弱的说道:“把我扶起来。”严炅便小心的将她瘦成一把骨头的身体扶起靠著自己坐著。汪皇後靠在他怀里,幸福的微笑起来。她抬眸看著严炅,已经是蜡黄的脸色上回光返照的透著古怪的红晕,这让她的神情如一个少女般羞涩,她害羞的说道:“三郎,再背背我好吗?”
严炅的心开始钝痛起来,回忆飘到了多少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