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第一波次5架日军轰炸机在29军响起的机枪声中飞临南苑上空。这批敌机有备而来,只在营区上空盘旋一周,便从东北角骑兵第9师师部开始,沿排列整齐的营房开始了狂轰滥炸。伴着团团腾空而起的烟火和四处横飞的瓦砾,军部及训练团营房转眼便支离破碎,火光冲天。一个盘旋,日机又把轰炸目标选在了营区外沿的简易阵地和障碍物上。
可怜中国第29军南苑守军,别说作战飞机,就连防空火器都没有。一些人员和骑兵师的军马未及疏散,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中喊叫着、悲呜着。中国军连日军的人影还未看见便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
飞机轰炸完毕,得意洋洋地晃晃机身,向回飞去。中国
守军还未及松口气,日军野炮便又开始了铺天盖地的远程轰炸……ト站是在向佟麟阁施威,向南苑中国守军施威,一向以武器装备现代化而目空一切的日军企图以这柄高悬的利剑镇住对手,压垮对手。
炮轰过后,从400米外青纱帐里钻出的日军,一bō_bō尤如黄潮般地开始向南苑中国军营区发起冲击,士气高昂的中国军抖落身上的灰土,钻出坍塌的工事,准备向日军s击。这时,副军长佟麟阁出现在第一线阵地侧后的一座小土屋旁。他吩咐传令兵,命各中队把敌人放入200米内集中火力猛烈s击。
400米、300米、200米,南苑守军阵地上,密集的枪声响起了。直着身子呐喊着向前冲击的日军像是触了电一般,喊声嘎然而止,前排的士兵疯狂地扭曲了腰身,后面的日军条件反s般地趴向地上,几分钟前还直冲云天的狂劲不见了。战争毕竟是战争,眼下毕竟是在战场上。
佟麟阁一直立于第一线,指挥军训5团和学生军训练团官兵迎击日军第20师团的冲锋。日军一bō_bō往上冲,又一群群地往回溃。400米宽的开阔地成了日本人的天然坟场。
二三个小时过去了,敌援军大批开到,以军训团和学生兵组成的防线到底顶不住装备精良、久经战阵的日军的冲击,有几处防线被日军突破。眼见支撑不住,佟麟阁下令外壕防御部队沿堑壕撤入营区内,利用内砦组织防御。
这时,军训团教育长张寿龄气喘吁吁地跑到佟麟阁身旁,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哪儿好像出了问题,咱们在这儿打,日本人的援兵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么多。难道军部那边就没打?这怎么可能呢?”
佟麟阁略一沉思,也觉得异样,当下便带着张寿龄走下阵地。但电话一直没能打通,佟、张2人对军部那边儿赵登禹师和郑大章骑兵师的情况一无所知。派去联系的人回来带回的消息更令佟、张二个如掉入冰窖,从头凉到脚:军部那边已空无一人。ベ△敫缶醯檬绿严重,当下便率张寿龄直奔郑大章骑兵师师部。
骑兵第9师空旷的营区里狼籍遍地,空无一人。佟、张二人四处找寻仍不见1个人影。最后还是警卫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防空d里找到1名衣衫不整的骑兵师士兵。
“你们的部队呢?”佟麟阁急不可待地向面前这位战战兢兢的士兵问道。
“今天天刚亮,日本人的飞机轰炸过后便全撤走了。”
“郑师长呢?也跟着部队走了?”
“是的,他也在黎明率部队撤走了。”
听面前士兵这么一说,一向以宽容待人而被29军全军上下称为“佟善人”的佟麟阁中将当下忍不住火了,气愤地说道:“彩庭(郑大章号)这可太不对了,未战先撤却不通知友军。”
事已至此,再说也无用,佟麟阁偕众人离开营区。刚出营门,便见到军部传令兵匆匆向他们跑来:“佟副军长,可找到你了。军部命令,南苑所有部队立即撤进城去。电话打不通,所以派我来传令。”
“赵师长知道撤退命令吗?”佟麟阁突然想起了南苑指挥官赵登禹,便试着问传令兵。
“赵师长早就离开南苑了。大概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
说话间,营区外公路上,从南苑方向撤下的溃兵,秩序混乱地蜂拥而过。一打听,南苑教导团已为日军攻占,各部队乱了,自行往北平城里溃去。
“胡闹!真是胡闹!这打的是什么乱仗,相互间不联系,撤退连招呼都不打,这么无掩护地撤退能退回去吗?!”佟鳞阁一腔怨气,无目的地发泄着。
“捷三兄,现在部队已乱,再想集结恐怕不易。不如让部队先往下撤,在大红门调整哨附近掩护收容。”教育长张寿龄是东北军老军人,对部队颇多了解,见情形当下便劝佟麟阁。
“嗨!只能如此了。”佟麟阁一声长叹,随即在众人簇拥下向北退去。沿途日军飞机追逐着公路上溃退的29军官兵,疯狂地轰炸扫s。所幸的是,公路两侧的青纱帐多少成了中国军散兵游勇的保护伞。渍军虽有伤亡,但损失不大。
大红门,佟麟阁率领集结好的三四千人的队伍,开始向城区内作有秩序的撤退。未走多远,前方突然传出了密集的枪弹声。转眼间,这猛烈的s击声顺着中国军的队伍向后蔓延开来。半分钟后,几架日机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