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细细观看。遂发现各色竹器都精致非凡,竹丝画也比方初送她的要强好多,越看越喜欢,当即就买了团扇、花篮、悬挂的风铃等许多小物件,还有竖着架起来的竹碟——不能装东西,而是将竹丝小画嵌在荷叶式竹框中,放在博古架一类的地方当摆设,十分别致。
竹根忙着将她挑选的物件包起来,等归总一块算账。
江明辉见谢吟风盯着一扇竹丝花卉插屏看,忙道:“这插屏编起来很费工夫,要贵些,得……一百五十两银子。”
他说着,底气就不是那么足,也不知这价格是否合适。
这是铺子里的大件了,还没卖出去一件呢。
谢吟风却不露一点异色,道:“确实精致。当得起。”
旁边有大丫鬟笑道:“比方大少爷送的那幅还要好。”
谢吟风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很随意地,她吩咐“这个要了。”
丫鬟就对江明辉道:“先抬下去,省得别人看了要买,争起来就不好了。等会结了账,我给你个住址,和那些一并送到我们家去。”
江明辉大喜,知道碰见了行家,还是富家。
他强忍激动的心情,对谢吟风道:“姑娘既喜欢这个,就请移步里间瞧瞧去。里面都是大件,地方不够,又怕人多手杂,碰坏了,就单设了一处地方摆着。”
谢吟风听说后一笑,意味深长道:“是怕人不识货吧?”
江明辉被她说破心思,脸又红了。
谢吟风见他如此面嫩,越发觉得有趣,轻笑出声来。
她跟着江明辉走进后面套间内,顿时被满屋挂的、摆的画和屏风晃花了眼,加上各种精致竹椅、摇椅、各式几案和贵妃竹榻等,都镶嵌了或粗豪或细腻的竹丝画,精美异常。
她一一细细观看,遇见合心意的,就吩咐要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买了近千两银子的货。
江明辉虽然欢喜,也代她着急——
银子再多,也不能这么个用法呀!
再说,他才开张呢,若是名声还没传开,就让她一家将货都给买去了,那他还做什么生意?
想毕,他上前小心道:“姑娘,这只是头批货,我们家还在赶做好的。姑娘不妨等一等,等新货到了,再告诉姑娘来挑好的。”
谢吟风这才醒悟,算了算,自己确实买了不少。
因隔着面纱对他轻笑道:“掌柜的是否嫌我把货买光了,不利于打响名声?这个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这些,既买了,就会帮你向亲友们传扬。你就等着客人上门吧。不过说好了,要是再有好的来,你可要第一个告诉我才行。”
江明辉没想到她这样玲珑心思,当即承诺道:“姑娘放心,再有好的来,我第一个告诉姑娘去。”
谢吟风不知为何,又轻笑起来。
这才罢了,让他收拾了结账。
这一算,总共花了九百八十两银子。
几乎所有精细的大件都被她给挑走了。
因为大幅竹丝画太费精力和工夫,总共也就四五件而已。
江明辉真是又开心又发愁。
开心有个好的开端,发愁接下来若是有人也要这样的,他可拿什么来卖呢?
谢吟风不知他的愁烦,吩咐丫鬟锦屏付账。
锦屏付过银子,留下谢家地址,叫江明辉将东西送去。
李红枣在旁看着这一幕,神思有些恍惚。
她累死累活,每月工银七八两,一年不过百两,也只是江明辉这笔生意的零头。张家和李家却像她攀了大富贵一样,喜得逢人便告诉。若他们知道江明辉的生意如此兴隆,会怎样?
她的心便如落在了油锅中,焦灼难耐。
她不相信郭清哑真的如此好命!
正想着,忽听谢吟风问“只有你二人在此?”
江明辉忙道:“是,就在下和一个小侄在这张罗。”
谢吟风就对锦屏道:“他们人少,怕是没车也没工夫送货,况又是才来的,不熟悉城里道路。你去吩咐一声,叫个妈妈回家要辆车来,好生将这些装了送回去,还稳当呢。省得他们七撞八转的,若是碰坏了那一件,可是失悔来不及了。”
锦屏道:“姑娘说的是。”
一面走出去吩咐了。
江明辉见她如此体贴人意,感激不尽,再三称谢。
谢吟风隔着面纱,深深地看了他一会,才转身走出店铺。
李红枣心中一动,扫了江明辉一眼,匆匆跟了出去。
送走这批人,江明辉转身,对着竹根呵呵地笑了起来。
竹根也蹦了起来,嚷道:“小叔,这可怎么办?都快卖完了!”
他竟也是和江明辉一样的担心。
江明辉道:“别急,我想想。我想想。”
转了两圈,还没想出个一二五来,又有客人进来了。
他忙丢开心思,迎上去招呼。
……
一天下来,铺子空了一小半。
此后两天,又接连卖出不少。
江竹斋的生意越来越好、名气也渐渐传开了。
江明辉不得不正视货源供应问题。
他想出一个法子,将压箱底的一套六扇屏风摆了出来,却不对外卖,而是留着镇店,以此为引子,让客人下单制作。
隔了两日,谢吟风又来了,还带着李红枣。
来得这样勤,谢吟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在家的时候,她眼前总是浮现江明辉俊面飞红的模样,惦记江竹斋各色清雅的物件。今日原本是出来看绣品的,却不自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