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莺燕在树隙穿过,到处一派春光明媚。
清哑牵着巧儿,含笑漫步。
巧儿头回来城里,问不完的稀奇古怪话。
清哑一点不觉得烦,随口解答。
虽然只有几个字,好歹开口了。
细妹在旁微笑听着,觉得姑娘被巧儿姑娘缠着,一天天的,那话比以前多了不少,脸上笑也多了,她见了很喜欢。
“清哑,清哑!”
正逛着,忽然后面有人追着喊。
细妹先听见,急忙回头看。
看见一个少年追过来,却不认识。
“姑娘,有人喊你。”她对清哑道。
清哑转头一看,居然是江明辉!
她敛去笑容,转过身继续走,“走,不必理他。”
巧儿一时没转过弯来,脱口喊道:“明辉叔叔!”
细妹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清哑为何不理人,忙加快脚步跟上。
江明辉飞快冲过来,拦住清哑几人,气喘吁吁道:“清哑,你听我说……我……我有事跟你说……”
清哑淡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听。”
说完就绕过他,继续走。
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真是没错!
再次见他,她已经没有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然而,心里到底不舒服。
她不想再和他说话,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江明辉急了,一把拉住她。
细妹也急了,狠狠掐了他手背皮肉一把,逼他缩回手,然后放脸道:“你做什么?滚开!我们姑娘跟你没话说!你再没脸皮我喊人了!”
一面说着,一面插到江明辉和清哑之间。
就见她两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江明辉,大有他再不走,她就要扑上去跟他厮打的架势。她的身量只到江明辉胸前,却像只小母老虎般气势汹汹。
江明辉看得一呆。
连清哑也是一呆——
她竟不知细妹这样厉害!
可是,她是不会跟江明辉纠缠的,便拉细妹,“走吧。”
这回,江明辉没追。
等他回过神来,便冲着她背影叫道:“你家的机器是被谢家的人买去了。大头菜是被谢家派人哄骗的……”
清哑听了这话,并没有停下来听他细说。
她早就猜到了,何须他来说!
江明辉见她不理会,急了,喊“你要小心谢家!”
那郭大贵超前一步去找严家的画舫去了,所以刚才不在跟前。这时转来,看见江明辉拦自家小妹,大怒,冲过来不问皂白就挽袖子要揍人。被清哑一把拉住,轻轻摇头“别理他!”
郭大贵才收手,朝地上“呸”了一口,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护着清哑走了。
江明辉想起从前和他玩笑的日子,心冷如冰。
他眼看着他们走到前面一艘画舫前,清哑上了画舫。
“舍不得她是不是?怎么不过去呢?”
身后忽然传来轻柔的声音,转脸一看,是谢吟风和锦屏。
谢吟风满目沉痛酸楚,再做不出笑脸来。
江明辉道:“你胡说什么!我是来跟她说句话。”
谢吟风看向清哑上的画舫,除了严未央,居然方初也在。
她自己醋意翻滚不算,还代堂姐谢吟月妒恨不已。
遂转脸对江明辉点头道:“告诉她谢家在对付她嘛。你要帮郭家对付谢家是吧?那就去吧。我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你既有这个意思,何不给我一纸休书?也免得我整日空守闺房,还要提心吊胆,怕等一天有人翅膀硬了,再来收拾我。”
想起当日那个小孩的话,她心就滴血。
谢吟风在江明辉面前一直是温柔模样,他从未见她这样冷嘲热讽过,看着她失望道:“你在想些什么?谢家这样不择手段对付人,还不许我说了!连你也觉得这样应该的?”
锦屏见他如此对谢吟风说话,怒道:“郭家人自己不争气……”
一语未了,江明辉竖眉冲她喝道:“滚开!我跟媳妇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锦屏见他气色非比寻常,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不知应答,而是主仆有别,她确实逾越了。
于是,她看向谢吟风。
谢吟风身子微微发颤,哽咽道:“好,好!她没资格跟你说,我跟你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郭家自己门户不严,又没手段管理人事,连至亲都背叛他们,怪得谁来?我谢家花银子堂堂正正买东西,哪里不择手段了?”
江明辉道:“什么堂堂正正!还不是使阴谋诡计下套害人!”
他和大头菜毗邻而居,住了那么多年,太了解他为人行事了:他心性不坏,就是听不得人勾引哄骗,谢家要是没在背后使诡计,大头菜怎么可能出卖实心照顾他娘母子的姐夫!
这话听在谢吟风耳内,正中她心病。
这令她想起抛绣球一节事来。
她只当他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羞怒交加。
“你好,你很好!我谢家使阴谋诡计,你是正人君子!”
说完,含泪转身跑了。
一边跑一边想:我看郭家还能风光几时!
郭清哑,等那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锦屏狠狠瞪了江明辉一眼,忙跟了上去,一边喊“姑娘,姑娘!”
江明辉没有追,怔在原地,失魂落魄。
他这几个月来潜心练习绘画不算,还用心编织竹丝画,终有所进展。凡经过他手编织的竹丝画,意境更高一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