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年就生了儿子收了房,如今穿金戴银呼奴唤婢好不威风,连正房太太都不敢得罪她……也有丫鬟笨手笨脚不得主人喜欢,做了半辈子苦工被配给一个瘸子男仆,天天挨打又受气,才生了孩子就要下地干活。
我绝不要过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月初当初就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在主家谋求一席之地,牙婆子也夸她身姿妙曼,哭起来惹人怜惜,是天生的通房侍寝的料。被选送到沈总旗家里的时候,她也曾暗怨主位官阶不高,但在见到俊美无双的沈爷那一瞬,她整个人好似飘荡起来,陷入了桃花旖旎的幻梦之中。
若是给这位爷为妾,那该是何等快活!
但眼前这一幕却残酷无比的告诉她:沈爷对她,丝毫没有动过心思。
月初不禁沮丧的坐倒在床上。
枕下的一块硬物滑了出来,戳得她肩膀生痛,她从棉罩下拿出一看:是一块桃木雕成的观音像。
这尊观音跟世上常见的千手观音、送子观音和水月观音都不一样,它由桃木雕作美貌少妇的模样,杏眼桃腮,举止柔媚中透出英气,她一身打扮非僧非道,云袍飘洒而下,一手持着道书,另一手捏成咒印,生生为这尊雕像增添了三分诡秘。
月初闭上眼,把佛像握在掌心,双手合十,虔诚而焦虑的喃喃道:“佛母娘娘恩典,信女月初求您大发慈悲,保佑我……”
最后几个字,她嘴唇阖动,嗓音却越发低沉诡异——
“求佛母保佑此事,信女若得遂愿,一定舍出十两银子,替您广印经文!”
暗夜三更,风吹得书页沙沙作响,书房里空静寂寥,只有广晟一个人静坐写着书信。
他写了一页又一页,到第二张的时候,笔尖墨汁不匀,淋漓掉在宣纸上,顿时便氤氲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默背起少年时学过的养气文章,压制住心头烦躁,这才重新取过纸笺,安稳平静的重新写了起来。
三页文书不多时就完成了,广晟端详着上面的字迹——那未干的墨迹间,讲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计划,透露出无尽的凶险意味。
这一封书信递出,整个京营只怕就要天翻地覆!
他又再次端详着书信中提到了一个个人名和关键,内心盘算毫无差错后,这才郑重的添写上——卑职锦衣卫暗使沈某再拜。
他还没来得及把信封好,只听一阵轻轻敲门声。
“是谁!”
他冷声责问道。
先前他就跟这些下人有言在先:书房重地不得擅闯。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门外传来娇柔受惊的女音,惶然吓得低如蚊呐,“爷,是我,月初。我是来给您送宵夜点心的。”
第三十九章误会
广晟的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道:“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外间有人脚步声谎乱,好似倒退了一步,“奴婢明白的,书房重地并不敢擅入……只是,爷您都忙了一宿不曾安寝,我实在是不落忍,所以特地给您熬了这碗党参乳鸽汤。”
月初的嗓音好似有些哽咽,“奴婢并不敢打扰爷,也不敢坏了规矩,我把食盒子放在门外,爷您好歹用点补补身子。”
说完,她的脚步声就离开了。
广晟打开门,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袅娜而穿得单薄的身影,提着灯朝着前院而去。而门外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个黑漆描花的食盒,打开一看,一碗泛着奇香的汤出现在眼前。
广晟幽黑的目光看了一会,拿起调羹舀了一点送进嘴里,只觉得氤氲药香中混着鸽子肉的鲜美,实在是厨艺不错。
他又细品了一口,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味道,冷峻脸色不由的放缓了三分,但也不愿再喝,便任由那盒子放在门口,自己转身进了书房,拿了书信封好火漆,也不带外院小厮就出门去了。
黎明未至,天上的星辰微弱的闪着,这是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小古早晨起身的时候,就见到厨房里搁着那只食盒和白瓷碗,里面满满一碗羹汤都冻出了一层冰。
秦妈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若有所指道:“半夜三更熬什么汤,整整一锅东西都给糟践了。”
小古拈起一块冰渣,放到鼻前闻了闻,点了点头。
初兰一把拉住她,兴奋的问道:“这汤里面有问题吗?”
小古一脸迷糊的看着她,“初兰姐,这汤一股子药味,可我不是大夫呀!”
初兰顿时气馁,脸上仍带了八卦的光芒,“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不对呢?”
秦妈妈在一旁轻敲了她的头,笑斥道:“干你的活去,小丫头家家的看了几出戏,就以为自己是断案如神的包大人吗?”
她劈手夺过那碗汤,咣啷一声连碗带汤全部丢了出去,骂道:“什么下作的东西,没得污了人的眼!”
月初正好从门外走过,听着这话气得眼都红了,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尖声哽咽道:“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骂谁是下作的东西!”
“谁下作谁心里明白!”
秦妈妈口风比她还辣,眼风眉梢都是鄙夷,衬得她那张鹅蛋脸风韵更盛,“你有事没事的给爷们送这种汤,打量别人都是死人看不出来吗——这党参乳鸽汤放了杜仲这些药材,最能补肾壮阳!你一个丫头片子,成天巴望着爷们‘补肾’,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话说得很是露骨直白,简直就是指着鼻子说她是yín_jiàn材料,一心想着爬爷们的床,月初哪受得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