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在她的角度,听见这话也不会开心。
牧崇音道:“是舞华鲁莽了,不过人间大陆熬了一年,他们焦急也是在所难免。”
夙溪没回话,牧崇音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接下来他当真是推着夙溪的轮椅越过众多长廊,将庭院内的风光一一欣赏。
开了莲花的池塘,池塘底下还有一些鲤鱼,鲤鱼吃着被雨水打入池中的花瓣,偶尔挤成一团。
牧崇音与她就站在长廊中央看雨,缄默了好久,牧崇音才指着一条鱼道:“你看,在抢食。”
夙溪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条稍大一些的白色锦鲤在抢食,旁边两条黄色锦鲤根本抢不过,三条挤在一起,倒是有些趣味。
夙溪看了会儿雨,牧崇音就推着她回去了。
等夙溪回到房内后,牧崇音才道:“无上城风光还是不错的,你今日方醒,身体恐怕还有些不适,明日我带你去外头看看,至于那件事……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谈。”
牧崇音说完,便合上门离开了。
夙溪的五感敏锐,听得见他还没出这个院子,卞舞华从外头走进来,两人在院子内聊了会儿,即便故意放低了声音,但夙溪也依旧听得清楚。
卞舞华道:“苍冥又被攻下了一座城,你还有心思带她去赏花。”
牧崇音问:“怎么没撑伞就过来了?淋湿了染上风寒不好。”
“你别左顾而言他,若非逼到了绝境,我们也劝不动翎海掌门使用禁术让夙溪复活,倘若她活过来反而站在宿无逝那边,这天下苍生当真是要灭了不成。”
“舞华,夙溪的性格你我都是知道的,她与宿无逝本就有情,她是怎么死的且不说,单说活过来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说宿无逝的不是,若换做是你呢?倘若有一天你睡了很长时间,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对你说我的不是,你会怎么想?”
卞舞华一时语塞,随后叹了口气:“我知道她难受,但再难受也要接受现实,宿无逝已经变了。”
“所以我没说不作为,论武力我是不如你,但lùn_gōng心,你还要好好学一学了。”
两人话说到此,便一同出了院子。
夙溪听见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卞舞华说苍冥又被攻下一座城,这意思就是如今的天下已经分为两地了吗?
若从妖界攻向人间,除非拿下玄天,否则不可能直接跳到苍冥,以她的话来看,玄天地界已然易主了。
夙溪紧紧地攥着手心,师兄,难道你真的成了他们口中说的邪恶妖魔?真的枉顾天下存亡,攻城略地吗?
次日,夙溪刚醒便有侍女在外头拿着新衣服等着。
伺候完她洗漱之后,又推她去小厅内吃早饭。
翎海与各门派的人似乎不住在这儿,昨日恐怕是为了与她‘商量大事’才一同挤进了牧崇音的住所,今日一早吃饭的桌上,就只坐着牧崇音、卞舞华,再加一个刘子倾。
刘子倾怎么会在这儿夙溪不知道,等她加入之后,一桌子四个人,吃油条的吃油条,喝粥的喝粥。
牧崇音朝夙溪瞥了好几眼才开口:“夙姑娘,吃完早饭让刘兄带你去出转转吧,说来你好似从未认真看过无上城。”
夙溪吞了口粥,心想昨天不还说自己带她出去转的,怎么一夜之后就变了个人了?
不过夙溪倒是无所谓,待在这里等腿好和出去转于她而言并没有差别,反正这几个说破了天也不过是宿无逝正在祸害苍生这种话,她权当听不见就好了。
一餐饭毕,卞舞华与牧崇音一道出门离去了,听刘子倾说,他们是去客栈找玄天的人商量对抗‘神火’。
神火是宿无逝那边给自己起的名字,说是在两百多年前宿无逝的父亲宿炀带领魔族参与大战,他们便自称为‘神火’,如今领兵的是魔,妖界的羽族殿后,还有部分兽族跟着凑热闹,故而便又拾起了‘神火’这个称呼。
夙溪听见‘玄天’二字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她可还记得玄天弟子不听她解释,最后踢向她的那一脚。
刘子倾察觉了她不太开心,于是推着轮椅后背道:“我带你去转转吧。”
☆、你的师兄是魔鬼
出了牧崇音的住所,门前的道路上就有不少人。
无上城本就是富丽堂皇的一座城池,故而这里面人多夙溪是能理解的,但是人多到走两步就要停一下的地步,夙溪还是没料到的。
刘子倾推着轮椅走了好些时间才从这条街道里出去,不过他比较细心,并没有让夙溪碰撞到什么人。
刘子倾道:“牧城主为人友善,外头的人只要想进来,他都放进来,近来苍冥战事吃紧,故而不少苍冥的人都跑到翎海来了,无上城是人数最多的一个。”
夙溪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市,出来摆摊的都多了,基本上道路的两边都满了,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有些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卖丝巾手绢之类。
夙溪没说话,刘子倾继续道:“前面有,这里的文人都喜欢到那里吟诗作画,平日里也是一道风光。”
刘子倾将夙溪推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一个文人被人从里头推出来,差点儿撞上了夙溪。
若非刘子倾眼明手快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就要直接摔到夙溪的怀里了。
不过现在那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倒在夙溪的脚旁,脸上还有淤青。
里正有个人将他的东西往外头丢,都是一些字画笔墨,那墨石扔在地上碎成一块块,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