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方知道自己这样站着是愚蠢的,必须找出话来说。“你哥哥不在家?”他听着自己说话,却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了,沙哑得可怕。王朝霞只是点头,她也说不出话来。刘大方要自己赶快走,但却发现自己开始移动脚步,又靠前了一点。他知道,王朝和是在胡说八道,王朝霞根本不知道他要来。理智告诉他,此时多呆一分钟,他就离某种危险多近一步。但他就是没办法。王朝霞的身子,她的刚
发育出的小茹房的轮廓,尤其是她所代表的女性所能暗示给他的一切,使刘大方再也不能自己。他浑身颤抖着,坐到了王朝霞的旁边。有生以来,他是头一回这样近地观察一个女孩,带着这样的感情的东西。王朝霞的头发上,散发出一种气息,清新,令人神经发麻。刘大方看着她的小脸蛋上,有细细的血管,她的脖颈上有细微的汗毛,好像她的全身的每一个神秘,都正在他的眼前展开,呈现。“你在
勾啥呢?”刘大方听见自己问,同时把右手搭到了王朝霞的肩膀上。他以为女孩的肩是软的,热的,然而,一触到王朝霞,他感到的是她很冷,很硬。这是他人生的一个里程碑:他第一次接触到了女人的r体。
王朝霞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跟英英勾的那种一样。”她说,声音是颤抖的。刘大方这时已经快昏过去了,他想就此打住,赶快逃跑。但他就是不能把手从她肩上拿下来。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此时不说,他这一生再也没有勇气跟她开口。“朝霞,”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想跟你说句话,行不?”王朝霞看也不看他,身子一动不敢动,好像只要她稍一动,就会产生惊人的爆炸。“你的手,”她终于说了出来,声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一会儿给我哥看见……”她说不下去了,脸到这时才开始发红,显然,到了这会儿,她刚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刘大方把手拿下,却朝她身边挪了挪,几乎与她的身子挨上了。王朝霞的脸更红,但她却没有躲开。她的手仍在不停地勾着东西,然而,它们抖得那么厉害,十次有九次,什么也没有勾出来。“我喜欢你,朝霞,”刘大方这样说,已经因羞耻而要去死了。可是听见自己仍在说,“我真地喜欢你,朝霞。你要跟你交朋友,你,你愿意不?”他浑身冒出了一层汗来。王朝霞一声也不出。
刘大方无法解释,自己接下来何以有那样的举动。他一把抱住了王朝霞,那么突然,又那么紧,两个人变成了脸对脸。刘大方能闻到她的呼吸。女孩子的味道,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尝到了。钩针掉了,织品也掉到了地上。王朝霞此时脸红得要出血。她的眼睛躲开刘大方的注视,却哪里躲得开?她不挣扎,也不顺从,只把两眼紧紧地闭上,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渗出。刘大方再问一遍的时候,她终于以看木清的小动作,微微点了点头。刘大方狂喜,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同意跟我好了!“你答应了?”刘大方大叫一声,刚要把王朝霞抱得更紧,忽听门哐地一声响,随即有一个人跳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王朝和。
“她答应了,我可没答应。”王朝和面色铁青,朝刘大方大吼,同时把手里的一个东西扬了扬,带着胜利的狞笑说,“你们的罪证,现在都在这里录下了,一会儿爸回来,就有你们的好看,j夫y妇;一个也跑不掉!”他手里扬着的是县委宣传部的那台微型录音机,用这种手法窃听,只在电影上看见,把它用到木兰镇的,王朝和是第一人。以后他注定还要多次使用此招,进行权术斗争。“你这个不要脸的,”他对妹妹骂道,“大白天让人搂着,待会你自己跟爸说,是我埋汰你,还是你自个不要脸?”
王朝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刘大方怀里,她哇地一声哭,跳起来,捂着脸跑到外屋去了。刘大方慢慢地站起,脸色泛白。他镇定地对王朝和说:“你甭吓唬人。”王朝和怪叫一志:“哈,我吓唬人?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今天我就向你证明,看看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王朝和平日那卑下的表情一扫而光,小人得志的每一个模样,都活灵活现在他的脸上。他把录音机打开。这了一会,里面果然传出声音,很是模糊,然而完全可以听得出是什么样的对话。刘大方的脸更显得如白纸一样。沉思良久,他说:“你把我骗来,就为了录这个音,对吧?”“没错,”王朝和说,“就是要把你搞垮,看谁以后还把你当人看。”“就为这个?”“一点不错!”“那好,”刘大方说,“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把录音擦掉。”王朝和的脸都要歪了,喷气流火一般,嘶声叫道:“没门!告诉你,以前我怕你,现在可不了,”他一提录音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