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名家,不,或许远在其兄长之上。
息风的眼神也稍微认真了一些,抬手挥剑,正面迎击。
两道剑光瞬间撞击在一起,然后又分开,化作无数道光弧和凌厉的击打声,如疾风闪电,难以捉摸。
重臣们表情凝重,却也看不出到底是谁更快一些。
一轮交锋过后,天上下起了红色的乱雨。乱雨之中,息风缓缓收回剑锋,微笑道:“差不多可以了吧?”
“你怕了?怕了的话弃剑认负便是!”婴禅摆好剑势,没有丝毫的松懈。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要强,但是无论如何一个沉溺于声色犬马的fēng_liú浪客是不可能战胜他的,婴禅坚信着这一点。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右臂的衣袖上却绽开了一道浅浅的裂纹。
“抱歉,南领的领主,我是无法认输的。”息风装作没有看见那道裂纹,“其一,小公主不是个物件,没法子送来送去。其二,贵族决斗的胜负关乎西领的颜面,我若输了可是会被唠叨到死的……”
“是吗?我也是绝对无法把她交给你的!”年轻的眼瞳清澈却又固执,如果女王选择了别人,他都会在心中默默祝福,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恶名远扬的男人不可以。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用了怎样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女王,但是他会用他的剑告诉女王,这个男人是不配与她相守一生的男人。
为此,他不顾重臣反对来到西领,这是他做领主以来第一次任性,也是最后一次。
他调整好呼吸步伐,第二次发动了攻击,他要让这个男人知难而退,滚回他的温柔乡休想碰女王一下。
明明王领和南领私交更好一些。
明明他可以给予她远在这个男人之上的纯粹的至诚的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选择了他呢,陛下……忧愤不安的心绪令他的剑法出现了一处明显的漏洞,就连在场的最低级的武人都已然看清。但是息风没有攻击那一点,反而以并不算优雅的姿势堪堪躲过。
南领的臣子的表情从担忧转为嘲笑,西领的息风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是个愚蠢的傻瓜。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打不过,或许也就只能流连于风月之所做个富贵废人了吧。
婴禅掸落剑锋上息风的断发,学着他的样子说道:“差不多可以了吧?”
息风没有动怒,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就那么喜欢她?”
“……和你不同,我愿意为她做一切事。”婴禅故作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微小的羞涩。
“是吗?哪怕剥夺你的尊严,夺取你的自由,吞并你的土地与军队也在所不惜?”息风质问道。
婴禅紧攥了攥剑,似乎有些生气:“不要把陛下想成和你一样的人!”
息风抬起头望向枯枝上最后一片红叶:“可这就是王夫的责任。”
婴禅没有去看那片红叶,担心那是息风转移视线的伎俩:“多言无益,你现在认输还能挽回西领的颜面。”
“婴禅领主,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那么我便使出三分力气以示诚意吧。”息风的神色陡然一变,整个人也犹如深秋的寒风,摧败零落冷冽肃杀。
三分?他是在开玩笑吗?
婴禅摇了摇头,他才不会受他的挑衅。一个被酒色淫乐侵蚀掉的身体也想战胜每一日都勤勉练剑的他?绝无可能!
息风指着婴禅头顶上方的红叶:“当它落下的时候,胜负便有分晓。”
“不错,以你的失败告终。”婴禅自然不会等着息风来进攻,他会亲手为这场比试降下帷幕。
息风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将长剑比在身前。
起初,剑身之上轻轻地飘起了一缕微风,随后风的涡流不断旋转壮大,交错纠缠,直至变为狂暴的飓风,吹飞了落叶,吹散了围观的人群,形成了巨大的风压,令婴禅一步也无法向前。
这就好像他会驾驭风,又或者他就是风本身。
婴禅咬紧牙关迎风而去,却也只能被压倒性的力量推逼得不断后退。他握紧手中之剑,准备强行发动最有力的剑技。
然而那一瞬间,风停了。
不,是风消失了。
当他伸手去捕捉风的时候,那风便从指缝间散去,再也无迹可寻。
世界变得十分安静,枝头的红叶也无声地坠落。
突然他的后心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并不冰冷,却有些坚硬,那是息风剑鞘。原本就在眼前的息风,如今却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微笑:“这就是风的力量。”
婴禅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心中有懊悔也有恐惧,如果息风用的不是剑鞘,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输了,输给了一个最不想输的人。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红叶轻轻地落在肩头,息风的声音也在耳畔回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正确,所以不会输?”
“做正确的事情……难道有错?”婴禅蓦然回首,注视着西领领主的双眼。
“没错。只是没错……也是会输的……”息风的眼中满是同情怜悯,只不过那不是给婴禅的,而是给他自己的。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个孩子一样,以为只要做正确的事便不会被亏负,只要努力伸出双手拥抱便可以收获一份真情。
“抱歉婴禅,王夫这个尴尬的角色,或许真的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胜任。你若是不开心,再长几年我们重新比过。”
“你……”
愤怒、懊悔、不甘……还有对自己的无力的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