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还能好好走路的,除了他暂时没别人了,都被商王陛下打得起都起不来了。
“怎麽样?”商奕非照例问著,手上的朱笔在奏折上批阅著,看似专心,李医正却知道,这时的商王陛下一定是心乱如麻的,从对方的眼睛无章序的扫过奏折,再到用朱笔划的乱圈还留在奏折的纸上就看得出来。
“请恕臣无能为力,如果陛下打老臣不解气,老臣愿以命抵命。”
李医正思虑再三,噗通的跪了下来。没办法,再打下去他真恨不得商王陛下给他一个痛快,要不就他自己给自己个痛快,这样子再打下去,人没治怎麽样他先疯了。
李医正的身後,他的徒弟李青也连忙跪倒,不过他倒是没像李医正那般颓废,相反的,他隐约像是想著什麽似的,眼睛有些发愣。
“……”商奕非的嘴唇抿得很紧,显示出了他的怒愤填膺。
“来人!”商奕非一声怒喝,已经有侍卫习惯性的走进来,直奔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两天他们天天帮著商王陛下打板子,还哪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住手!”一声微有些气弱的喝止声,让商奕非的眉心一皱,抬头看过去,果然是太後正站在那里。
“皇上这是想做什麽?”太後神色凌厉的看著商奕非,商奕非的唇微动,没说一个字,只是眼神带著一抹不甘心。
“没做什麽。”商奕非勉强的把脸转了过去。
“没做什麽!”太後左手拄著个紫檀木雕百合花图案的木杖,脸庞并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变得一片苍老,养尊处优的模样与纤纤纤玉手,和一般大户人家的老夫人截然不同。
“当年,先帝本不想立你为太子,是哀家不想你这个有心有才的孩子沦落到兄弟嗜血的地步,这才求了先帝,立你为太子,可你呢,到了现在,居然……好,很好!”
太後先转了两圈,接著问商奕非。
“那个狐媚子男狐狸呢,我要看看他!”
商奕非不由得轻轻一叹,刚想说话,门外已经有人通报。
“九王爷到!”
一身华贵云锦袍服的商奕轲走了进来,看到太後与商奕非跪倒在地。
“见过母後与皇兄。”
“小九,怎麽样?”商奕非的眼睛一亮,这些个兄弟姐妹中,他与小九最亲密了,而小九又是太後最疼爱的小儿子,太後自然也散了脸上的厉色。
“九儿,过来让哀家看看。”
商奕轲笑嘻嘻的走到了太後身前,抓著太後的手摇了摇。
“母後,儿臣可是想你了,你那里还有没有桂花酿了?我想喝呢。”
太後一听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太後那边有一丛桂树,到了八月时就月桂飘香,现在已经九月末,自是一片秋意,桂花落下後被太後宫里的宫人们收集了做醇绵厚香的桂花酿,一直是九王爷最喜欢的。
“当然有,走吧,和哀家回宫去,哀家让人给你取出来一坛。”
“那可不行,儿臣要两坛,要带回府一坛。”商奕轲说著对著商奕非挤挤眼睛,上前搀著太後往外走。
商奕非勉强的笑著点点头,看商奕轲把太後哄走了和转过头看同李医正师徒二人。
“启禀商王陛下,臣有话要说。”李青突然上前对著商奕非跪磕了几下头,吓了李医正一跳。
“你这孩子,在干什麽,还不闭嘴!”
“李医正!”商奕非用眼神瞪了瞪李医正,转头看向李青,“说!”
“启禀陛下,微臣的幼弟,曾也有过高烧不退的时候,那是幼弟受了委屈而又不被人知,甚至灰心丧气之後才会如此,臣想,臣想魏公子是不是……”李青最後的几个字怎麽也不敢说出口,商王陛下的脸显然因他的话而阴沈了下来。
“你这个毛头小子知道什麽!”李医正连忙用力给商奕非磕了个头。“请陛下千万见谅,这小子是看陛下太过愁烦想为陛下分忧才会如此不知轻重,请陛下息怒。”
商奕非盯著李青,心头冒火,却又知道,也许对方说的没什麽错,魏七也许真的是心灰意冷,才会病成这样。
“下去吧。”挥挥手,商奕非懒得再理这对师徒情深的两个人。
两人吓得连忙谢恩走了出去,刚出承乾殿,李青的脑袋被李医正重重拍了一巴掌。
“哎哟,好痛!”
“你还知道痛!你个混小子!”李医正咬牙切齿。“你知道不知道,刚刚你差点死了,你死了,谁给你师父我养老送忠,嗯?”
李医正用力掐著不听话的徒弟的耳朵,愤然的走远了。
……
深夜,已经入秋了夜晚,带著一丝寒意。魏七酡红著脸颊躺上床上,只感觉到身体忽冷忽热。
“魏七!”一个让他很讨厌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想死,不想活了??”
你才想死,你死了老子也不会死!
“你不想再见魏君宵了吗?”
当然想见,那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谁也别想挡著我见他,我不只见他,我还亲他,上去让他上!
“如果你死了!我就杀了他,杀了所有你碰过的,碰过你的人!”
讨厌的人果然就是讨厌!居然敢威胁他魏七?操,还没人敢这样对著暖春阁的七爷说话呢!
“你敢!老子杀了你!”
终於咬牙用尽力气的喊了出来,魏七腾的坐起瞪大了眼睛。
眼前一片光亮,原来,已经是早上了,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那个讨厌鬼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