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联邦的传统,宁和与新娘子喝了交杯酒,又互相喂了一块绵软的深海贝肉,代表着情意绵绵,仪式便进行的差不多了,首长代表参谋办公室做了讲话之后,宾客们便开始愉悦的用餐,等着新人前来敬酒。
忙碌了一天,宁和觉得有些疲惫,但做为新郎,却不能让这种疲惫显现出来,他低声对着新娘说了几声什么,然后扭头望去,在偏厅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了真诚的笑容。
他和白玉兰是很多年的战友,是那种挤过一台机甲,彼此生死互托的战友,虽然这几年两个人见面变得少了很多,而且因为白水公司的那椿案子,白玉兰刻意地拉远了与他们的关系,但是宁和自认,他仍然将白玉兰看成最可信任的伙伴,今天是自己结婚的大喜日子,如果白玉兰不在,那真是难以弥补的遗憾。
好在他赶回来了,宁和向偏厅那边举了举手中的空杯子,笑了笑,却注意到白玉兰的笑容一如以往那般闺秀宁静,但眉宇间却多了几丝不常见的沉重。
宁和的眉尖微微一皱,他知道白玉兰好像出了个什么秘密任务,惹了一些很麻烦的麻烦,然而以他在军区里的能力,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便在他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目光在酒店的落地窗上一扫,看到了窗外站着的一个人,不由微微一凝。
酒店外那个年轻男人面容寻常,衣着朴素,隐约可见微眯的眼睛,透着股可亲的味道,就像是一个路人在等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宁和却觉得这个人很危险,极度危险,而且他等的肯定是婚礼现场里的某个人。
在百慕大与帝国人交战活下来的宁和,并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出现便有丝毫警惧之意,他只是不想被人打扰自己的婚礼。他挥手招来了偏厅里的一名军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名军官眉头微微一跳,眼眸里散开一股不屑与狠意,点了点头。
许乐并不想打扰新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在酒店外面等着,还刻意离酒店大门拉远了一些距离,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打扰到了对方。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酒店里的宾客们基本上都已经散了,只有偏厅里几桌子军官,那些曾经与新郎共过生死的军人还在闹酒。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这一切,宁和苦笑着拱手告扰,在一群人的围拱下走到了酒店正门口,准备登上礼车远去。
宁和眼角余光一瞥,发现那个扎眼的年轻男人还在远处等着,低头对身边那名军官说道:“我不想让晓莉心里不愉快,我先陪她走了,你让小白从侧门走。”
“老白喝的有点儿多,不肯走。”那名军官不屑说道:“走正门又怕什么?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谁敢闹事我就把他给毙了,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处理。”
宁和笑着说道:“就是怕你把事情闹大。”
他身边的军官叫熊临泉,当年第七小组的机炮手,跟着白玉兰在那些偏远的矿星上不知道杀了多少海盗和帝国潜入的特种兵。此人性格剽悍猛烈,处理麻烦的手段异常干脆利落,宁和绝对相信他的能力,只是日子特殊,才多交待了几句。
从内心深处想,这几名军人根本不认为远处的男人是什么真正的麻烦,并不如何担心。闲叙几句,新郎倌在女方姐妹们的呼喊与起哄声中,坐上了自己的婚车远去。
看着新人的车队驶离酒店,已经站了很久的许乐轻轻嘘了一口气,没有生出太多光棍的感慨,只是有些淡淡羡慕,两年前,他也曾经做过很多温暖的人生规划,和张小萌结婚生子买房工作,谁能想到自己的人生竟已变成这种怪模怪样的形状,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美丽女孩儿已成陌路,最近竟都很少会想起她了……
先前酒店里宾客出来的太多,他退让到了街角的位置,这时候准备往大门处走几步,不料却看到前面几句穿着深青色军装的军官,直接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是做什么的?”熊临泉一脸冷漠问道,骨子里的冷戾与骄横一览无遗,未做丝毫修剪。
“我在等人。”许乐回答道。
“等谁?”
许乐微笑着说道:“白玉兰。”
那几名军官沉默片刻后同时皱起了眉头,再如何不讲理的军人也不可能在首都的大街上直接挥拳打人,所以熊临泉才压着性子问了几句,没有料到此人竟是回答的如此简单直接。
原来这个家伙真是来找老白麻烦的。确认了这一点,熊临泉和身旁的几句军官没有丝毫警惕,反而觉得有些快活,可以替老白解决麻烦的机会并不太多,如果从本性出发,他们愿意这时候就把这个年轻男人打倒在地,踩上几句,吐两口唾沫,再像死狗一样拖到酒店里,让他躺在老白的脚底下……
不过宁和离开前已经有交待,所以熊临泉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冷冷地抬起下颌,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挥了挥:“今天这里办喜事,你不要等了……如果想找老白送死,换一天再来。”
这些军人能够感受到许乐平静所代表的危险,但他们不会在意什么,因为他们的生活就是与危险相伴,更何况今天酒店里聚集了十七装甲师和第七小组里的生猛人物。如果是宁和亲自处理这件事情,或许不会加最后挑衅的话,但熊临泉不是这种性格。
许乐听到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