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撑着伞在他身后的白玉兰,在同一时间内动了。这位秀气的男人与许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个人却已经形成了一种极为微妙的默契关系,就像在港都半岛酒店前与那位修身馆强者战斗时一般,许乐刚刚抬腿的时候,白玉兰已经把手里的伞扔了出去,那把黑不透光的伞,在风雨中掠拂,恰好将另一辆汽车大灯的光柱挡了一瞬。
场间光线微乱,身影乱动,四周白水公司的警卫还没有来得及抠动扳机,那把雨伞和激起的那阵雨箭,同时轻轻柔柔地落在地面之上。就只是这么极短时间内的视线受扰,场间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董事先生浑身湿透,满脸惨白,脖颈处被许手的右手紧紧地掐住,拖到了汽车的前方。许乐用他的身体挡住了那些枪械的瞄准。
白玉兰就像一个影子一样,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却没有寻找什么障碍物,只是微低着头,在雨中观察着四周那些公司同事们的动静,他的手里没有枪,只有一把秀气的小刀。
“把枪放下。”许乐对四周的白水公司警卫说道。
那些警卫没有丝毫反应,在包围之中被这两个人挟持了董事作为人质,这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军除了惊惧之外,更多的是耻辱感,在这种时候,他们更不可能丢掉手中的枪,反而端着枪械,向着汽车前方一寸一寸的逼近。
雨水击打在那些金属枪械之上,击打在那些稳定握着枪的手上,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发现局面已经失控,他谨慎地将头部挪到董事先生的耳边,低声说道:“这应该不是你要的结局,我不想杀人,但也不想跟你走,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
董事先生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褪去,说道:“这下好了,袭击长官,挟持人质,无论你能不能洗清这些罪名,你都不可能再进工程部。当然,如果你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完了。”
雨水击打在许乐的脸上,他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些人究竟掌握了你什么。”
“我需要告诉你吗?”董事先生冷笑着,脸上的表情依然狰狞,然而紧接着却是发出了一声惨哼。
随着这声惨哼,四周逼过来的那些警卫人员停住了脚步,看着汽车前方的场景,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情。
白玉兰反手一刀,直接刺进了董事先生的腹股沟,秀气的手掌依然紧紧地握着纤细的刀把,他在雨水之中低着头,根本不去看那些近在咫尺的阴森枪管,轻声说道:“大家都是行家,你们应该清楚,我这时候手一抖,刀锋便会破开董事先生的大动脉,如果你们能够一枪击毙我,我倒下的时候,刀尖还会顺路将动脉挑一截出来,到时候断了的血脉缩进肌肉里,就算你们怎样找也找不到。”
“我很少这么罗嗦。”白玉兰仰起头来,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落,望着四周的枪口认真说道:“我是担心你们里面有新手,看不出来这一点。”
白水公司的雇佣军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领头的那位小队长一挥手臂,阻止了属下的进逼动作,不再试图用气势上的压迫,让这两个年轻的劫持者慌乱出错,因为他知道白玉兰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而且很明显对方冷血到了极点,不会像自己一样犯错。
“还愣着干什么?”董事先生扭曲着容颜,对着他们大声地训斥道:“你们这群废物!”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习惯了养尊处优,受人敬重的首席技术主管先生更是如此,只是他根本不认为劫持自己的这两个人敢杀死自己,因为许乐有背景,有前途,但凡这种人永远不会做出鱼死网破这么没有美感的事情。
他腿部的剧痛非常真实,然而这种痛楚却让情绪变得有些癫狂起来,愤怒地骂着那些不敢上前的白水警卫,同时扭头狰狞地对许乐骂道:“年轻人,你完了!无论结局如何,仅凭这一件事情,整个联邦都不会容你。”
何塞主管此时早已经被警卫们推到了一边,他隔着人群对许乐焦急地喊道:“许乐,不要乱来!”
工程部的保安工作本来就是白水公司承包的,他虽然是工程部的主管,却无法指挥这些准军事人员,更何况此时董事还在许乐的手中,那个白秘书居然如此浑不在意地捅了董事一刀!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知道许乐此时不能束手就缚,可是如果就此坚持下去,万一白水警卫那边真的起了杀心,那怎么办?他下意识里想让周玉去通知沈秘书,不管还来不来得及,谁知道一回首时,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许乐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喊声,只是眯着眼睛在昏暗的雨水中,注视着那些警卫们的动作,当他看到那名队长的食指缓缓离开扳机时,他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名警卫似乎无意间拖在了外围,此刻正举起了手中的无托轻狙,瞄准了白玉兰的眉心。
白玉兰也敏感地查觉到了这一点,微微低头,双目微寒看了过去,如果放在以往,他此时绝对会拼着性命冲入对方人群,哪怕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人,然而此刻他却只有冷冷地看着那名枪手,因为许乐还在他的身后。
一股凶险的感觉涌上了许乐的心头,就像是新年时临海州里那名特勤局特工出现的时候。那个枪手应该不是董事的人,如果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