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莲面上一悲:“夫君……大夫已瞧过。说妾身天生体寒怕是不易……”
“怜香儿是歌妓出身的妾室,如若她此胎是个儿子,便过继给你罢。”
芙莲一惊。但见况竞面上春色正浓:“有术士算我定能生出个儿子来!我也深信此胎是个儿子!”
“那真是恭喜夫君得尝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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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莲每月初一十五会去桃山沐浴吃斋求子,几年下来已成了惯例。她这肚子起初是为一心避孕,待到过了两年,想法又变了些,便不再避孕。当家主母的怎能没个一子半女的?可大夫给瞧了,竟是个天生体寒的。当时芙莲便觉天塌了下来,她本就体寒,还每次与况竞行房后偷偷服那避子汤,那更是雪上加霜。
“子静,那怜香儿不得宠还是大了肚子!真是可气!”
温泉池内,芙莲柔情地贴在周子静的怀中,他们一男一女偷情长达数年不曾为外人所查。
“芙莲,怀不上便怀不上罢。这女人家的怀过孕后始终身子不若少女了。”周子静用那胡子青渣的脸去轻扎芙莲。
芙莲冷笑:“你倒是个好东西!你自进了太府寺任差,府中小妾接二连三,这两年里就生了二子一女出来!”
周子静面上一恼:“芙莲,你知我现今这差职可是油水甚多,外人送来的那群小妾都是人情,我若不随这大流,怕是这官职也坐不了几时……”
芙莲心中冷笑不断,她与周子静老情人,自年少便认识,如今已是七八年过去了。昔日新鲜劲儿一过,如今各有家室,还保持着联系不是她芙莲又或者周子静有多迷人,全是利益牵扯其中。
她且从男人怀中离开,站起:“所以你为了不得罪那些人,便挨个宠幸府中小妾,身体力行地回报是罢?!”
周子静目中一恼:“芙莲,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我们两月不见,好不容易见上一番,你便是与我翻旧帐的?!”
“我可没这闲功夫。”芙莲深吸一口气,复又坐下,她一身胴体赤裸雪白的,因不曾生育过,那胸那臀那股肤都是万般细腻的。
“我且要你在我身上尽情发泄后,差个人,把那怜香儿给做了!”
周子静眼眸一眯:“我听闻那怜香儿已是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她若生的是个姑娘,便留她一条小命。她若生的是个儿子,那幼子便是我的,可她便留不得的了!”芙莲阴狠睨了周子静一眼。
周子静面上一松:“况竞要把那子过继到你膝下?”
“我莫说是生个儿子,就是个姑娘家也难出。况竞过继一子给我,也是人之常情。”
“好罢。这人我会替你物色好,只待那女子产子,是福是祸,便由着老天爷决定了。”
***
昭儿被况复抬为妾室,也只不过就是院内稍作告示,红缎子装点了几番门面便作罢。
可通房丫头抬为妾室,那怎么也是个姨娘的身份,可到底不比丫环寒酸了。
这平日里吃穿用度的什么的都比着姨娘来办,从此见了况家的当家主母也不用太过奴才相了。
这日子一晃眼又静静过去,待到怜香儿怀有身孕七个月之时,昭儿已经能镇定自若地与兄嫂一道儿吃食。
芙莲是个贴己的,这些年一贯宠着昭儿,晾了更为亲近的庶妹恩惠。
恩惠给大爷这些年陆续添了三女,皆没个儿子,那每每孕一回身段儿自是极差,又大伤元气,以致现在不过双十年华,颜色却比身为姐姐的芙莲还要苍老两分。
“昭儿,来,这是蜜饯枣儿。”
一堆女人在秋日里赏菊,去了那城里最景致的名景地儿。
芙莲贴己着给昭儿端了那蜜饯儿,那般慈爱的眼神,瞧得一旁的恩惠咬牙,那怜香儿却是横眼一扫,略高傲不屑样。
“姐姐,这枣儿真脆,且又好大一颗!这可是产自哪里来的?”
“是从疆域那边过来的,近来达官贵人间很是欢喜它。常常卖得断了货。我呀,也是大爷由外人送了过来转手递了两盒给我。”
怜香儿插了话:“大爷送的?可怎么没给我拿一盒过来?”她仗着肚里怀的是个儿子,平日里行事作风越发地派头起来。
芙莲不恼,只道:“你前些时日不是甜食过多,这身子略有些偏胖。大夫说了让你戒了甜食至生产,省得肚中胎儿不够健壮。我便没让人给你送一盒过来。”
“那就算如此,姐姐也该是给我留着待我生产后食用呀!”
“这枣儿虽说裹了糖去了水份,又不能久存,你离生产还有两月呢。”
“嗤!”怜香儿吃不过,停了话兀自撇一边儿去。
又见得恩惠一人躲在一旁备受冷落,便眼珠子一转,瞟了那昭儿一眼。那昭儿若不是二爷院里的姨娘,怜香儿眼里岂能如今日这般和气行事。
“恩惠,你怎没去吃上几颗?”
恩惠不屑道:“有什么吃头!我又不喜吃甜食。”
“可三个小姐喜吃呀!”
“她们正在长牙时段,大夫说了不能食。”恩惠回。
“真是可怜。我看是手短着吧,这枣儿少说也得二两银子一两呢!”
“你!”
恩惠被戳了心事,自是面皮一白。
她和怜香儿不对付,但脑子没芙莲好使,针锋相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好了,平日里在府上闹闹也就够了,这到了外头来,还这样可莫让其它府上的夫人们看了笑话去!”芙莲一声喝斥。
乖巧